幾千萬的豪車通體漆黑雅正,在太陽落山之前的餘暉中穿行,仿佛地獄來信。
他們走了許久,張青垣整個人還是發僵的。
謝雪爾又叫了張青垣好幾句,才把他的魂給叫回來。
張青垣的眼裡罕見的布滿了蜘蛛網一樣的紅血絲。
他回過神,找了個蹩腳理由,“抱歉,謝小姐,剛才車子突然拋錨了。”
謝雪爾有些詫異,但沒多問。
林漫回到家,剛坐下不久,謝雪爾就上門了。
說實話,林漫還沒有想到怎麼麵對她。
她擔心謝雪爾會舊事重提,執著於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
幸好的是謝雪爾不是鑽牛角尖的人。
“林漫,你以後出去外麵玩可以帶上我嗎?”
“江宴臣忙著工作的事情沒法陪我,我好無聊。”
美人皺著眉嘟著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求林漫。
林漫心狠不起來。
但也沒有馬上答應,畢竟她跟謝雪爾才認識一天不到。
“你就帶上我吧,我保證不會給你添亂。”她一滿是星光的眼眨了眨,眼波動人。
林漫遲疑了一下。
謝雪爾拉著林漫的手,撒嬌的晃著。
林漫真是沒辦法了,隻好鬆口答應了,“好吧。”
話音剛落,謝雪爾就高興地站起身來轉圈圈。
怎麼感覺跟養了一個女兒一樣?
林漫愣了一下,被她欣喜的模樣感染,輕笑出來。
許敬硯從公司回來,今天他的身後還跟著江宴臣。
平日裡許敬硯和林漫一起吃的飯都是五星級後廚的主廚準備的,他們會連著菜盤一起送過來。
豐盛的佳肴擺滿了整張桌子。
四個人入座。
江宴臣喝了口湯,用通知的口吻告訴許敬硯,“我跟高雅風他們約好了,明天一起吃個晚飯。”
“你也要過來。”
許敬硯抬頭,“我沒答應。”
“我答應了。”江宴臣笑說,他這樣笑起來真有點沒皮沒臉的意味,不過好在他的顏值能把塌下去的人設給撐起來。
“我不會去。”
江宴臣絲毫不急,臉上的笑容遊刃有餘的加深了兩分。
他夾了一塊魚肉,細致的去掉了魚刺,放在了許敬硯的碗中。
“你不去,我的麵子往哪兒放?”
許敬硯抬頭,一雙黑眸對上了江宴臣桃花燦爛的臉。
“往你自己的碗裡放。”許敬硯夾起那塊魚肉,嫌棄的放回了江宴臣的盤中。
江宴臣也沒跟他推諉。
他毫不客氣的夾起魚肉,送進了自己的嘴中。
“你說放哪就放哪,但你明天必須露麵。”
“禦行酒店聽水閣,明天晚上八點,彆遲到太久。”
許敬硯拒絕了,但是江宴臣絲毫不受影響的報出了時間地點。
許敬硯放下筷子,挑眉看他。
眼裡漆黑深邃。
江宴臣不知死活的對他熱情wink。
許敬硯不想影響林漫吃飯,沒跟江宴臣繼續你推我拉。
次日,晚上九點。
禦行酒店聽水閣。
奢華的包廂內坐著江宴臣和光照傳媒一眾高管。
主人公還沒到。
包廂內卻隱隱約約有嚴陣以待的氛圍感了。
江宴臣清楚,在座的這幾位不論哪個拎出去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但要論起來,國內這兩個月誰最風光,那毫無疑問是許敬硯。
短短兩個月時間內憑空躋身頂流的人,不論是誰去查他的背後勢力都一無所知。
這樣的人讓人從心裡生出神秘的畏懼和臣服。
他們就是想借著江宴臣這把梯子跟高高在上的許敬硯攀上點關係,再從中分一杯羹。
許敬硯露麵之前,氛圍愈是熱鬨,愈是虛假。
在一片虛假繁華中,厚重的包廂門被推開。
修長清拔的一條腿先行邁了進來,門後的人剛一露麵,包廂內除了江宴臣,其餘人紛紛站立迎接。
江宴臣坐在主陪位上早就無聊的不行了。
他一副了然的笑,扯了扯嘴角。
明明到最後一定會來的,可昨天偏偏要給自己潑冷水。
另一邊主陪位上的光照傳媒的總裁吳萊明臉上堆滿討好笑容,率先迎了上去。
這名利場真是讓人索然無味。
他低頭看手機,謝雪爾剛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我剛和林漫吃完飯回去了。”
林漫跟謝雪爾告彆後回家。
她如往常一般上樓。
到了家門口,拍了下手,樓道裡的聲控燈亮起。
光亮起的同時,林漫的心跳猝不及防停止。
她出門時關好了門。
但此刻,房門是虛掩著的。
輕輕的,有緩慢的腳步聲朝門口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