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新開的海下餐廳為會員製餐廳,資質很高。
一般會員來這家海下餐廳吃飯的時間已經預約到三個月之後。
許敬硯待林漫臨時過來,餐廳這邊為他們安排了最好的位置。
餐廳開在海麵下五米的地方。
抬頭就可以看見魚群在頭頂遊行。
環境新奇,料理口感也不錯。
許敬硯果然從頭到尾都沒有跟林漫提過漫畫反派的事。
直到他們兩個人回家,路上,許敬硯接到江宴臣的電話。
他語氣沉默,訴說事實的口吻裡滿是懷疑,“他那顆淚痣是真的。”
許敬硯不言一語,掛了電話,神色凝重兩分。
他到底是什麼人?
車子駛入城郊小區,在居民樓前停下,剛下車就看在站在陽台處,伸長脖子盯著他們的江宴臣和謝雪爾。
隔了五層樓的距離,林漫也能看見他們的目光有殷切的期盼。
“江宴臣和謝雪爾這兩天挺奇怪的,突然就叫我給漫畫裡的反派加戲虐他。”
許敬硯和林漫一輕一重的腳步聲有序的在台階上敲響。
許敬硯突然停下腳步。
他停得猝不及防,林漫往前踏了兩階台階才反應過來。
她站在更高的台階上回望,若是不低頭,視線平行落在許敬硯氣宇軒昂的眉上。
“如果是我呢?”
“如果是我請求你加戲,虐反派中的陸睦呢?”
樓道裡的光線昏暗,許敬硯那雙深邃且深情的眼睛看了過來。
樓道裡寂靜了一瞬間。
從樓道采光口照進來的日光微微昏醺,在那一道道光線中,有無數細小的塵埃浮動。
林漫沉默刹那。
沉默的局麵很快被打破,從高於他們兩樓的地方傳來了開門聲。
是許敬硯家的房門打開了,江宴臣和謝雪爾在等他的消息。
“好。”林漫說。
她答應了。
林漫臨時給漫畫中的反派陸睦加戲。
這周六更新的劇情裡,有一畫是陸睦和他的母親爭執,傭人手抖打翻了滾燙的銅鍋。
陸睦為了保護他母親,徒手擋住了銅鍋,右手被燙傷。
周六早上九點。
江宴臣和謝雪爾就已經在陸睦家的花廳裡坐了半個小時。
時間一到,他們點開最近更新的漫畫,確認漫畫反派陸睦的右手被燙傷。
現在隻要看看陸睦的右手有沒有燙傷的痕跡,就能確認他的身份。
陸睦笑著走下旋轉樓梯。
他剛開了視頻會議,身上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褲子。
一雙軟墊拖鞋踩在二十萬一平的絲綢地毯上。
他右手插兜,悠閒的走了過來。
“今天兩位貴客到訪,也沒能提前做準備,有失遠迎。”陸睦笑著,在沙發上落座。
他抽出插在口袋的右手。
修長乾淨的手端起一杯咖啡,他優雅的抿了口咖啡。
陸睦的右手完好無損,目前沒有任何傷疤。
江宴臣的目光焦灼兩分。
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
漫畫世界的時間流逝速度和現實時間的流逝速度不同。
林漫的最新漫畫剛更新,兩個世界發生的事要同步是有延遲的,這就跟遊戲賣號,舊設備上的數據遷移到新設備上一樣,三次元世界接收漫畫世界的劇情是要加載的,當然了,加載的速度或快或慢,耗時不定。
江宴臣找借口在陸睦家待了一整天。
而且這一整天,他幾乎寸步不離地跟在陸睦身邊,目光有意無意地緊盯著他的右手。
一天時間下來,陸睦依然毫發無傷。
江宴臣不死心,讓謝雪爾先回去,他一定要在陸睦身邊找到證明他是漫畫人的確鑿證據。
他找借口留宿了下來。
陸睦當然也很大方,“江先生是漫漫姐的好朋友,你願意在我家住多久都可以。”
為了抓住證據,江宴臣已經豁出去了。
不管陸睦去哪兒,江宴臣幾乎都要守在他身邊。
書房。
陸睦端了杯酒,站在落地窗前,注視著火紅的日輪下沉。
扶溟立在他身後,彙報時恭敬低下頭。
“少爺,您是不是太縱容他了?”
陸睦狎了口酒。
他冷冷扯著嘴角一笑。
那眼中的冰天雪地幾乎要吞噬天邊日頭的溫度。
獵物嘛,隻有一開始他感覺不到任何危險,才會毫無顧忌的朝著捕獵者靠近。
“我要他們親眼看到失望的答案。”
陸睦漫畫手一般好看的右手放下酒杯。
那手修長,骨節分明,毫無瑕疵。
慵懶的垂在身側時,隱隱約約能看見幾根青藍色的筋脈。
陸睦掛上友善的笑容,朝門口走去。
江宴臣正守在門口寸步不離。
江宴臣沒皮沒臉的賴在陸睦家整整一個星期。
直到第二周的周六,林漫又更新了一話漫畫。
陸睦的右手依然完好無損。
江宴臣給許敬硯打電話,“這一個星期我幾乎寸步不離的守在他身邊,他的右手沒有燙傷。”
“到底延遲多長時間?”
“你先回來。”
江宴臣不死心的回去了。
陸睦貼心的派專車送他回去。
他站在陽台處,眸子愉悅的眯著。
注視著那輛邁巴赫駛離。
扶溟作為一個下人,姿態氣質始終高貴的站在陸睦身後三步的位置。
他笑,“少爺,他們不會這麼輕易的打消疑慮。”
陸睦薄涼的扯著唇,眼中蔑視一切。
“他們肯定還會處心積慮的來驗證我的身份。”
“不管他們來一次還是一百次,他們也隻能失望而歸。”
“我和他們不同。”
“我並不受漫畫世界規則限製。”
陸睦臉上的冷笑加重了兩分。
江宴臣以最快的速度回去,他找到許敬硯。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陸睦的手為什麼沒有燙傷?”
漫畫世界裡發生的事在現實世界有延遲。
但是延遲最長的時間也不會超過最新畫更新的時間。
“他不受漫畫規則控製。”許敬硯語氣沉重。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