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拿他們舉例,你傷害她的下場是如何。”
陸睦神情冰冷,口吻也同樣冰冷。
楊偉業看著陸睦那如同結了一層寒霜的麵目,忽而喉中發勁,瞳孔驟縮。
“陸睦,我差點忘了,你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就算她落到我手中,我又怎麼能拿捏得了你?”
“這樣吧,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如果你要救這個女人,就親自手刃了江宴臣,江宴臣原本就是你的死對頭,手刃他應該很大快人心吧。”
楊偉業得到了另外一個情報,陸睦的女朋友和他的死對頭是好朋友關係。
真是有意思。
陸睦若真是當著他女朋友的麵殺了她的好朋友,恐怕日後他們心中也會生出嫌隙。
楊偉業已經迫不及待的看這一出好戲了。
“怎麼了?這還需要猶豫嗎?”
楊偉業逐漸得意洋洋了起來。
他一把刀抵在林漫的脖子處,又抽出了一把刀丟到了陸睦腳跟前。
陸睦抬腳踩在了那一柄鋒利的刀上,一步一步的朝著楊偉業走了過去。
楊偉業見狀,再三警告他,“你最好彆亂來,要不然肯定是我手中的刀更快,你也不想看著這個女人死在你麵前吧。”
陸睦冰冷陰狠的視線落在楊偉業的麵具上,仿佛透過了實質的麵具,看清了底下那張嘴臉。
“你……你想乾什麼?”楊偉業被嚇得身子都矮下去了一截,他恐懼心慌地看著那張過於鋒利的少年的臉。
“如果我要他們兩個人都完好無損呢?”
陸睦冰冷的聲音,在這漆黑的九月天氣裡,如同下了一場暴風雪。
“如果你要保住他們兩個就拿刀捅傷自己。”楊偉業顫顫巍巍的,從旁邊順了一把刀送到了陸睦麵前。
陸睦冰冷的視線落到了那把鋒利反著寒冷光芒的刀上。
他伸出一隻修長乾淨的手。
接住了那把過於鋒利的匕首。
鋒利的刀片上泛出來的寒光照亮了陸睦那雙陰騭的桃花眼。
刀片上反照出來的寒冷月光照進陸睦那一雙眼中的刹那仿佛緩緩成冰。
“我說——”
“我要他們兩人安然無恙,而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陸睦落在鋒利刀片上的視線猛然看過去時,楊偉業手一抖,因為過於恐懼而腿一軟,竟然直直的跌坐在地,這一點也確實不誇張,這是在漫畫世界,陸睦是最大的反派,在這些反派中是天生的王者,自帶血脈壓製。
陸睦彎腰,親子割斷了綁住林漫雙手雙腳的繩子。
隨後,他把刀扔在了江宴臣觸手可及的地方,讓他自行割斷繩子。
“少爺他怎麼處理?”
陸睦沉默中,視線加深。
扶溟明白了,他抓住楊偉業的後衣領,直接把他從高樓扔了下去。
自始至終,他沒有看林漫一眼。
他側頭,從旁邊一位西裝革履的人手中拿過了兩根冰糖葫蘆。
“姐姐……”
陸睦剛要把冰糖葫蘆遞給他,林漫張開雙手擁抱住陸睦。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
“姐姐……”
陸睦伸手扶住了林漫的腰肢。
他的嘴角上揚,可惜嘴角上揚還未到達他滿意的高度便舒然下滑。
陸睦眼睛一閉,再次陷入人昏迷。
他這一次昏迷比起上一次更為嚴重。
陸睦昏迷的期間,林漫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她回了一趟現實世界,交代林詩美女士自己要出遠門一趟,讓她彆想念自己。
在日暮西沉之際,林漫在青色森林的那一棟教堂裡見到了張青垣。
張青垣依然身著一身柏木色西裝朝著他緩步而來。
“如果你還想勸說我和你一起壓製陸睦,這顯然不可能。”
“陸睦他,因為第二次救人而陷入昏迷當中。”
“我知道,我今天還是想跟你說另外一件事。”
“你說。”
“上次你專程來一個明盛風投,我和你的說的話句句屬實,並未撒謊。”
林漫皺了一下眉頭。
“你說你對陸睦沒有惡意,但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抱歉,我要回去照顧陸睦,先走一步。”林漫不想再跟他耽擱下去了,萬一等會兒錯過了這扇門的開放時間就麻煩了。
“傅利。”
林漫剛和張青垣擦肩而過,身後再度傳來了他的聲音。
“根據我的調查,他一直被囚禁在漫畫世界當中。”
“你還想說什麼?”林漫對於他如何得知這件事情不好奇。
“我想告訴你,反派天命可違。”
“被關在漫畫世界中的人才是真正的傅利,謠言有誤,真正和陸雪月相愛的人是和傅利長相相似的左岸。”
“左岸才是你第二部漫畫中的反派,而因為漫畫設定反派的出生年月日時分秒與現實中的陸睦出生時間正好吻合,導致陸睦是漫畫與現實的雙生人。”
“而在漫畫設定中,陸睦的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被仇家所殺,而他的父親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魔頭,不知道是不是這一設定影響了現實中的傅利,在陸睦出生的時候就影響了傅利體內的人格,催生出了反派人格。”
“而左岸伴隨著你第二部漫畫鎖定,左岸體內的反派人格被壓製,擁有自我意識的他並非魔頭,至於如今,你無法通過鎖定漫畫拯救被反派天命反噬的陸睦,他情況特殊,這一點,你也明白。”
是的,林漫明白。
困惑林漫這麼久的難題終於解開了。
隻是這件事情依然有些難以理解。
因為陸睦是漫畫與現實的雙生人,陸睦又是漫畫中的最大反派,而在他出生的刹那間也影響了流著一樣血脈的人。
漫畫影響到了現實世界?
不管怎麼說,林漫還是感謝張青垣,“多謝你把這件事情告訴我。”
“違背天命受到的反噬很大,而且這個是陸睦第二次受到反噬,希望他能安然度過危機。”張青垣的話已經說完了,就在他要離開之際,這一次是林漫叫住了她。
“還有一件事情我很不解。”
“據我所知,十四年前在傅陸兩家的傷亡名單中還有你的父親,我以為你將陸睦視作至自己的仇人,可為什麼你說對他沒有任何惡意?”
“這個世界上的疑惑多如牛毛,如果要一樣一樣去解釋清楚的話,恐怕這一輩子都會在理解為什麼這個層麵上,不如保留一點神秘吧。”
“已經耽誤你太久時間了,你回去照顧陸睦吧。”
張青垣笑著在夕陽西沉的餘暉中轉過身,走出了斑駁陳舊的教堂。
因為……
他並不是張青垣的親生父親,而且還是張青垣親生父親的殺人凶手。
張青垣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真相,隻是苦於當時能力有限,無法為父母報仇。
所以算起來,那個因為違背了體內連帶反派人格的傅利並不是他的仇人。
林漫回了漫畫世界。
她走進了那一棟藏在深處的彆墅。
推開了厚重的木門。
吱呀一聲。
聲音在這暗夜當中有如鬼哭一般詭異。
林漫看著低垂著頭,長發掩麵的人。
“叔叔,陸睦不是你,他也不會成為你。”
“你被關押在這裡太長時間了,應該忘記了外麵的月色有多美,我幫你打開鎖鏈吧。”
“隻是幫你打開鎖鏈之後,會有人天生跟隨著您,以防您做出傷其他人的事,還請見諒。”
林漫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隨後幫他打開了困住了他三年之久的鎖鏈。
鎖鏈落地的聲音,哐當幾聲很是刺耳。
林漫打開鎖鏈之後,轉身便要跨出這棟彆墅。
“莫比烏斯環。”
林漫身形一頓。
她猛然回過頭去,她剛才好像是抓住了關鍵信息。
“什麼?”
“不出意外的話,陸睦這次恐怕不能再醒來了。”
“但是你能救他。”
林漫激動上前,“我該怎麼做?”
“莫比烏斯環,開頭也是結局,結局也是新的開始。”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