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離他太近。每次接觸到他的呼吸,都讓我混亂,我害怕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我迅速穿好褲子,但對上他的目光,仍然覺得自己的一切都被暴露,各種不合時宜的想法以及錯誤的感情。
池樹:“你一直在睡覺?”
我:“……嗯。”
“你媽媽她不回來嗎?”
“她不住這。”
顯然,他根本不知道這些。他應該隻記得以前我家幸福美滿。
我已經想好接下來該怎樣繼續說了,或許可以趁機跟他講一講我的事情。可是他沒有繼續問,若有所思地“嗯”一下,然後陷入安靜。
從陽台可以看見很美的夜景,這裡是四十層,住著孤獨的人。
我失落地坐下,還在想那些亂七八糟惹人煩的事情。
池樹從褲兜裡摸出手機。
抬手的動作露出一截腰腹,襯衫沒有紮好,線條沿著褶皺蜿蜒,與他的手指相接。
“池哥哥。”
“你為什麼當老師了?”我問,“你不是想當漫畫家嗎?”
他卻問:“燦夏,那你呢?”
燦夏沒有什麼理想,隻是一個普通人,我心想。
“池哥哥,你家遠不遠?”我轉移話題,“馬上淩晨了,你明天還要上課……”
他打斷我:“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隨便了。”
“……”
“你之前那些事情先不說,就說打架,還手?趙尚被打成這樣,你隻是還手?這勁兒你從哪裡學來的?”他語速不快,也不凶,聽著還是讓我如臨大敵。
難道他是知道什麼了?
池樹在等我的回答。
我把我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他,除去不能讓他知道的,有時我簡直懷疑我是不是有病。
淩晨兩點,池樹離開。我如蒙大赦,又鬱鬱寡歡,抓過一隻抱枕窩到落地窗旁,坐到腿麻也沒有睡意。
然後一直到天亮,腦海裡還是池樹走時的樣子。
他吸引著我,同時推開我。
而我總是忍不住走向他,最終又隻剩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