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未謀麵的陌生人或是我的熟人:
展信佳,見字如晤。
我是秦海。
範思緒的愛人。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去找我的愛人了。
如果擁有空閒的時間,希望你能讀完這封信。
這是我和我的愛人相見到一生的故事。
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一個偶然的傍晚,他靜悄悄地躲在遠處看我。我以前沒見過他,他就像一隻覓到新鮮事物的小兔,膽小而又好奇,一連看了好幾天。
後來,他好像是膽大了些,躺到了我的身邊。我僅僅隻是看了他一眼就止不住心跳的劇烈,心臟是要壞掉了一樣。我想象不到這種地方還能透進來光。承受不住他拿熠熠生輝的雙眼灼灼地看著我,也承受不住身邊多了一絲溫熱。我意圖遠離,他緊隨著,我仿佛無路可逃,隻能緊張地呼吸著,我不敢再看他。我本打算和平常一樣,等討秦斷望債的人離開就走。他突然問我的名字,我的臉估計燒的通紅,發燙。我不敢讓他看見。我承認,在冰冷後的溫暖,讓我僵硬而刺痛。我隻是一個逃避的膽小鬼。
可是我總不能一輩子當一個膽小鬼。在適應這突如其來的溫暖後,我覺得身體裡的血液好似融化重新流通,溫熱而柔和。我側過身在沙灘上寫下我的名字,他的臉近在眼前,湊的很近,我能感受到耳根的熱意直衝上來,我提前離開了。在樓下暗處徘徊了很久,看見幾個人拎著棒球棍走下來,估計堵不到人這麼多次也該消停一段時間了。等了很久,心中的激浪早已平息。
可能,我也是他唯一的朋友吧。他說,他的父親是被一個妹妹搶走的,他的母親是被死神劃著鐮刀帶走的,幸好母親留給了他自己的積蓄,不然他可能過得比我還困難。
他喜歡帶著我到海邊畫畫,他撿貝殼的時候眼睛裡散著碎光。他知道我不喜歡玩水,因為小時候頭被按進海裡差點窒息的經曆,他從未強迫過我。我喜歡坐在乾燥的沙灘上看著他在海中玩樂,海水沾濕他的臉龐,他會在波光粼粼中發光。
他喜歡和我躺在沙灘上,像我們之前那樣,像是在舉行隻屬於我們倆的儀式。
那天,我控製不住我自己了,情意在心中叫囂。
我們的關係就從這裡開始。
他喜歡拉著我在海邊散步,還總是愛問我為什麼不往更遠的地方走。我沒有告訴他,因為在那片海,一抬頭便可以看見遠處的墓園,他的母親在那裡安眠。我不想讓他看見了傷心。
在麵對現實之後,他會給予我一個擁抱使我安心。他會陪我看一晚天畔的圓月,對著我親昵地說著晚安,我想,我的愛人一定是人們口中的維納斯,是我的繆斯。
意外是在秦斷望被戳破謊言,被他那有錢女人丟出宅子後的那天發生的。也是我和我的愛人觀月的第二天。
我知道我的愛人為什麼會給我一個突如其來的擁抱,大抵是那天我的臉色差到慘白,他給予我的安慰。
去銀行取錢,我取到的不僅是秦斷希寄來的生活費用,還有一封信,寄存在銀行。當時因為地方偏僻缺錢,郵局和銀行共用了。上次收到信還是秦斷希告訴我她供不起我上學,瞞著秦斷望養活我不容易。我知道,她攀上了有錢人家,僅僅是覺得帶著我一個窮鄉僻壤來的人丟臉而已。不僅如此,我也知道,她寄我的錢不過是用母親留下的嫁妝倒賣來的。
這次的信是秦斷望寄來的,他的恐嚇信。讓我到筒子樓下見他,不然就毀掉我的一切。
我不清楚他是怎麼知道我愛人的存在的,但我得保護我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