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遠街巷,一條悠長的古老胡同。道路多有崎嶇,兩邊背向的房廊遮住了明晃的光翳,隻餘雲彩於頭頂狹小的天際,慢慢徘徊。
今夏一個踉蹌踢了踢腳下的石子,不住搖頭,微微歎息,“哎,這裡的路一點都不平。”
陸繹視線投向她,眉頭倏然一緊,轉瞬又舒展開來。他抬步走到她身邊,蹲身讓她靠在他的背上,才拾起步子往悠長的深巷走去。
“大人?”今夏眨眨杏眸,帶著疑問的色彩。
陸繹側頭睨向背上的今夏,唇齒輕啟,“背著你走,腳下的路自然就平了。”
街巷微光,一片空寂。兩袖清風,微微徜徉。那錦衣衛溫柔護著趴在背上的小捕快。他的背脊就像她餘生棲息的港灣,勝過世間所有形色無垠的荒丘。
“大人,大概就是這了。”岑福望著眼前被碎石壘起的高牆,停了下來。
“到了?”今夏從陸繹背上跳下來,笑容燦爛,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搓搓手,“開工!”
岑福在長滿雜草的牆縫找零碎的線索,他蹲下身一點一點的刨開雜枝雜葉,認真搜尋。
陸繹沿著被雨浸泡過的牆灰,凝視漸隱漸現的痕跡,一步一步的跟隨,直到走到一個土堆旁。
他撿起身旁的一片銀樹葉,輕輕放在土堆端頂,霎時間,黃土疏散,入目隻見一處深坑。
今夏從另一邊也沿著痕跡,走到陸繹對麵,她蹲下身朝裡望了望,“大人,你看那是什麼?”
陸繹擰著眉,看著坑底露出半截帶有血色的白衣,“是靈衣。”
“靈衣?”今夏微微一驚,誰會把靈衣埋在這麼淺顯的地方。她蜷縮雙腳欲躍到坑底,卻被身邊人緊緊拉住,他神色嚴頓,不容置喙,“我來。”
陸繹施躍輕功,雙腳點地,悠然一落。他抽出埋在土裡的血衣,隻見密密麻麻的紅色字體染滿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