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聽覺聲響向門口走去,還未落腳,隻覺周身掀起一股寒風,那身著錦衣官服的男子霎時不見蹤跡,恍若半夢。
她些許晃神,“是走了嗎?”
隻有檀木扇窗的一開一合,預示方才發生的風波。
涼笙半夏繡坊地處偏僻,不近繁華之地,不染庸俗之習,臨落鄉居故裡,頗有淳樸之風。
岑福施躍輕功,一路緊隨,從小橋流水追到了市井煙火。
男孩入街頭,岑福於街尾;男孩入橋西,岑福步橋東;男孩爬木梯,岑福坐屋頂。
步步緊逼,卻餘下掙紮的空隙,這便是錦衣衛最讓人膽寒的原因。
給了希望又漫不經心的親手掐毀,還不如一開始就留有絕望,起碼不會失望。
男孩剛爬上樹梢,欲借繁茂的樹葉隱藏身形,卻見岑福已不言不語站在樹下,定定的看著他,手中的刀在地上劃了長長一道劃痕。
這種無言的人是最難纏的,像是骨子裡藏了一種倔強。
“不跑了,不跑了。”
男孩累的氣喘籲籲忙求饒。
岑福依舊板著臉,隻在靜默的等。許久,他開言:“包庇罪犯,可是死罪。”
輕飄飄幾個字,猶如一定重錘,狠狠敲擊男孩的心房。
他強鎮心神,“你有何證據?”
岑福下來說出的兩個字,更讓男孩慌了神。
“安涼。”
他閃了閃眼眸,“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意識不對,起了戒心,“你到底是誰?”
岑福抬眼打量了那爬在樹梢的男孩,目光清冷,“一炷香時間,下不下來你自己決定,不過後果可是兩種不同的結局……”
往往意味不明,戛然而止的話更讓人浮想聯翩。
安涼身體輕盈,悠然一落,便從樹上一躍而下。
他略些心慌,“我下來了,你到底想乾什麼?”
岑福將手中的繡春刀收鞘,整齊彆在腰間。
安涼瞅準時機,像反方向逃去。
岑福飛旋追隨,一腳踢向安涼的膝蓋,使其跪地,安涼掙紮起身被岑福按住背脊,岑福將其反剪手背後,像扣押詔獄的犯人一般,力度不輕。
“疼疼疼,輕點。”安涼皺起眉頭,小聲乞求著。
“疼,做錯事就要受著。”岑福並不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