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單憑一個眼神就足以穿越數年嗎?
邵禾相信,一個秋天老去,那我就在冬季繼續炙熱地愛你,像固執的小孩捧著鮮花佇立在十字路口旁,期望著相遇,就算仍是重蹈覆轍那也心甘。邵禾床頭櫃內的項鏈被她用雜物掩蓋起來,零散的糖果和幾張濕巾,下麵是一本畫冊,再下麵,是她高二生日收到的禮物——藍色的水晶項鏈。她保護的很好,那顆水晶不值錢,唯一有點價值的就是那條銀鏈。
自從分手後,她就再也沒有戴過。
邵禾記得,那個夏天很悶,時間長到令人發指,但有蕭玄淵還算可以忍受。十七歲的轉學生是個刺頭,光是轉來的第一周就把麻煩惹儘,邵禾對她的第一印象便是:無所事事的地痞流氓。
可地痞流氓也會講道理,她不會強迫彆人做不想做的事情,懂得什麼叫見好就收看人眼色。老師們便放任了她有時的胡作非為,本以為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普通同學,卻在臨近期末時改變。蕭玄淵曠了一上午的課,再次踏入班門是帶著一臉的淤青。她底子不差,屬於骨相皮相都好看的那種,眼神中的情愫讓人捉摸不透,邵禾說:跟她對視,你會誤以為她的眼中有你。
蕭玄淵被眾人圍堵,心疼聲與漬漬聲此起彼伏,她與她似乎是兩個世界的人,但蕭玄淵看向她的眼神確實與旁人不同。邵禾攥緊的拳頭被藏在桌底,緊促的身影不斷縮小,直到清脆地“啪”的一聲,讓世界回歸正常。
“吵什麼吵鬨什麼鬨!蕭玄淵,你跟我出來。”
當眾人早已把她受傷的事情拋之腦後時,邵禾卻還在耿耿於懷。冰涼的汽水貼近臉頰,涼氣與微微薄正在汗摩拳擦掌,邵禾也從愣神中醒來。
“給你的。”是蕭玄淵,她半彎著腰,一手拎著一瓶可樂,身後還有陽光不斷冒出,邵禾隻覺得眼前的人格外耀眼。為什麼?邵禾問她。我覺得你似乎很在意我。
這句話讓邵禾嗆了水,鼻腔是甜膩的碳酸飲料在不斷衝撞,喉嚨更是說不上的瘙癢難忍“騙你的,”蕭玄淵將拉環掰開,待到邵禾好些後補上了一句“因為你的眼神告訴我,你的心跳起伏都是關於我。”
邵禾算是明白了什麼是油嘴滑舌,旁邊坐著隻目的不明的狐狸,誰知道她下一秒會不會將兔子吞入血口。蕭玄淵笑起來會露出兩顆尖牙,讓麵癱臉不那麼難以接近,但她自身卻透露著寒冷,像讓人難以捂熱的感覺。“你的傷……是打架造成的?”蕭玄淵搖搖頭,喉嚨滾動送下了液體,這讓邵禾看得入迷“我小時候特瘦特小,像營養不良那樣,所以就順理成章成了欺負的對象。可我不甘心,我就讓自己變得強大,等有了實力,那就有了可以保護自己心愛之物的資本。”
“他們欺負的人不是我,是之前的我,這世界上還有無數個像我這樣的人被這樣對待。”
說完後蕭玄淵擠了個笑就離開了“那個邵禾,你是班級前十,學習成績自然是好,可不可以幫我補補課啊。”
“可以啊,補課費是一瓶可樂。”她舉起手中還剩一半的飲料朝著蕭玄淵的方向左右晃蕩,藍色的天空不會讓人厭煩,就像那一年的夏天。
邵禾的一部分靈魂已經隨著蕭玄淵的離開所消失了,那些曾經下意識與其親昵的行為隻會讓一個人的獨角戲更加難堪。響晴晃醒還在瞌睡的邵禾,帶她又一次從過去中醒來“禾姐,來客人了。”大學畢業後邵禾決定開家小店維持生計,同高中好友響晴一起,前期磕磕絆絆,好在熬到後期,便也順風順水起來。
邵禾揉著酸澀的眼窩,嘴裡還一直說著今天陽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很舒服,響晴沒有接話,呆愣的像個木頭人那樣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