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菁知道蔣星瀾要說什麼,盧然這個角色她可不陌生。書的前期他就是個妥妥的黃賭全占的紈絝子弟,因為在國外家暴的某個前女友是大人物的私生女,差點惹了大事,盧家才趕緊把他揪回了國內指望個給他取個好拿捏的媳婦,從此收心,然而他回來後對女主一見鐘情,從此痛改前非,順利洗白,成為了男三號。
當然,隻是在作者眼裡洗白,評論區罵他罵得都快自成一本書了,作為其中一員的雲菁很難不懷疑這可能就是自己的穿書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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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當上重要男配,盧然是有著獨特優勢的,他相貌清瘦儒雅,帶著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文質彬彬的氣質再配上那身白大褂,親和力極強,僅憑外表是很難把他和書裡那個把多任女朋友打到流產的人渣聯係到一起。
“我是盧然,很高興認識你。”
“那你高興得太早了。”
盧然錯愕了片刻,感覺有點沒太聽清,“啊?”
“哦,我是說你高興就好。”雲菁誠懇地提高了聲音。
“嗬嗬,菁菁妹妹一點不像大家傳的那樣內向嘛,”盧然是個很健談的人,根本不在乎這點小插曲。他看了下被吳梅芙順手帶上的緊閉的辦公室門,後仰了一下身子,將雲菁從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番,最後停在了胸前,“可能是穿衣風格的問題,以後我們相處久了,自然會熏陶到的。”
雲菁“啊”了一聲,問道:“好像還沒問你多大了?”
“菁菁妹妹看來對我還是很好奇的,我今年26。”
“怪不得,”雲菁若有所思,“能理解,差5歲,都快倆代溝了。放心好了,雖然你穿得挺土的,但是我不會嫌棄你,爭取幫你擺脫土味兒氣質。”
“……”盧然指了指衣領,“c家。”
“c家都能穿得這麼……你的個人風格還是很強烈的嘛。”
盧然看了好幾遍,確定她讚歎的表情根本不是在做假,“……之前就聽人說菁菁妹妹你性格不合群也不討喜,不過他們的話你不必太放在心上,我倒是覺得還是很特彆的。”
“我當然不會放在心上,他們不喜歡我難不成是因為我的問題嗎?你說對吧?”
盧然恍然生出一股無力感,“他們這麼說,肯定也是有一點道理的。不過人嘛也都不是十全十美……”
雲菁看他的眼神仿佛看到了知己,“可不,我每次都用這個理由包容他們的,畢竟像我一樣優秀的確實太少了。”
不開玩笑,他覺得雲菁腦子有問題。想到父母承諾的蔣盧聯姻後的股份,盧然咬緊牙根尬笑了兩聲,決定換個話題,“我聽吳姨說了,小時候我們做過一陣子鄰居,那時候我居然沒發現你能出落得那麼凹凸有致。”
雲菁笑容燦爛,“害,我理解,那個時候你不是天天在研究誰拉的更臭嗎,哪還能分出心想彆的啊。”
盧然臉有些抽搐,幾乎要掩飾不住嫌惡了,“……你認錯了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雲菁擺手,肯定道:“你屁股上兩個痣,左鄰右舍都知道的。還沒回憶起來嗎?那時候隔壁王叔家的狗抬個腿你都要去聞個味兒。”多虧了作者惡趣味兒的非要描寫這渣男的船戲,這不就用上了。
不等盧然再做反應,她歎了一口氣,“我明白,你這種比較敏感的男人,就是要麵子,我都懂,也就是跟你說說,不會告訴彆人的。”
盧然震驚了,他屁股上真的有兩顆痣!他嘴巴張張合合,感覺牙齒都在哆嗦,臉皮又熱又漲。最後,他猛地站起了身子,奪門而出。
雲菁遺憾地換了個坐姿,居然沒惱羞成怒地動手,她都已經想好了一會躺下來訛多少了,看來盧然不能幸運地成為她的貴人了,虧得嬸嬸還這麼看好他,沒用的東西。
她在辦公室又等了半個點,始終不見吳梅芙來找她。
不用想,估計是那個沒用的東西跟吳梅芙說了什麼,吳梅芙一氣之下就自己回家了。
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原身是七歲的時候住進蔣順承家的,當時蔣老爺子還在,打不得罵不得的身份,讓吳梅芙學會了冷暴力,一旦原身做的不儘她心,就會被冷待。小孩子怎麼會能猜得透大人的心思,久而久之就變得拘謹,唯唯諾諾。再經由有心之人傳幾句,木訥蠢笨的印象就這樣被蓋上了。
蔣順承能同意吳梅芙能搞出來這個相親宴,估計也是急了。畢竟雲菁還有半年就要大學畢業了,百分之五的股份連帶著雲菁父母的遺產可都要全數交給她了。
雲菁的父母在遺囑中說過,如果雲菁去世了,那這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捐贈上去。他們是一對很聰明的父母,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女兒可能會遇到的危險,隻是也同樣高估了親情的力量。
今天其實是個很特彆的日子,書裡的這天,蔣氏新樓盤高層窗戶掉落砸死了人,作為實習生簽字了其中一項的雲菁被逮捕接受調查,也是這一天原身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又在蔣順承的哄騙下,簽下了轉讓書。
可到現在為止,什麼事都沒發生,蔣氏的建築規格沒有一點問題。
雲菁之前一直很懷疑,書裡原書背鍋的那件事,到底是臨時起意,還是蓄謀已久。
現在她終於知道了。
蔣氏這樣的地產業龍頭,怎麼會犯那麼愚蠢的錯誤,因為實習生的簽字在那樣的高層規劃不符合國際規定的建築,然後又恰恰巧地砸死了一個身患絕症的病人。
她不知道故事裡的原主後來如何了,有沒有想通,有沒有得到一個圓滿的結局。如果有可能,她希望在那些沒有被筆墨渲染到的地方,原身就如父母的所望的那樣,平安,幸福地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