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雲菁看著自己搭在上麵的蕾絲袖口都快被擰爛了,心口一陣發疼,這衣服五萬呢!換成大豬蹄子能塞滿廚房了。
她抬起胳膊,聲音嘹亮,“請問師兄,我能發言嗎?”
“自然可以。”
雲菁嗖地一下站了起來,及時地挽救自己的衣袖於水火,歪頭給了後排男生一個極為友善的笑容,“同學你是不是天生大腦缺根弦嘴上愛抹開塞露所以沒朋友啊?”
“你怎麼罵人?”
“不是啊,我就是看你麵試這麼重要的事情連資料都借不到,做出的合理推測啊。”雲菁無辜攤手,“找個異性幫忙就叫吃性彆紅利啦?朋友間的合理幫助,就因為對方是異性就被認定是來之不正,女生要努力向上,就不能接受一切異性的幫助,不然就是靠著男人上位。以後男生女生多說句話,你不得把人送到絞刑架?哦不對,你隻敢把女生送上去。把所有社交關係簡單化為男女矛盾,是因為你核桃仁大的腦容量隻夠裝這些嗎?”
她一口氣把袖子險被損壞的怒氣全撒了出來,噴得男生嘴巴長合了好幾次都講不出反駁的話來。
會場寧靜了片刻,然後掌聲自台上到台下,經久不息。
久到男生縮回了座位上,還憤恨地留了一句,“有本事什麼都不靠啊。”
林淮禮看了氣勢洶洶地雲菁一眼,眸中閃出微微的笑意。他不急不緩的開口,“有的人從出生就背負著社會的枷鎖,或許是性彆偏見,或許是貧富限製,在這種情況下她們所付出的努力要比常人更甚才或許能達到外人看到的高度。可即使如此她們所借助的正當社會資源也極容易被汙名化,仿佛這是一件多麼羞恥的事情。其實說起來,我能站在這裡,不可否認的一點是有前輩的建設和傾囊相授,吃的是血緣紅利。但是我從未聽見有人當麵這樣對我講。”
“因為汙名化彆人的努力的那類人從來都是揮刀向‘更弱者’的,因為他惶恐,懼怕自己心目中的‘更弱者’將自己遠遠地甩在後麵。”
……
當天校會結束,雲菁是拖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孫婉沁爬回的寢室。
很好,袖口還是被拽脫線了。
她雙手扳正孫婉沁的肩膀,幾乎是頭抵著頭的距離,衝她揚起唇溫柔道:“我有事對你說。”
孫婉沁眼神閃躲,臉上因為哭泣而發紅的臉更是加深了一個度,她磕磕巴巴道:“你有病啊……湊那麼近乾啥?嗝……你有事說事行不行?”
常意涵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雙手捂住臉,隻是食指和中指分得太開,露出了一雙興奮的眼睛。
“這衣服五萬塊。”雲菁的笑容猛地收了回去,把右手的袖子伸給她看咬牙切齒,“剛才問了師傅,修複也要八千。老板wx還是zfb?”
孫婉沁哭得更大聲了。
常意涵雖然昨晚跟孫婉沁有了一點矛盾,到底是於心不忍,“婉沁家裡有點複雜,估計現在沒錢了,我先幫她墊著吧。”
“不用,我有錢。”
“你的錢不是都轉給你堂哥買房子了嗎?”常意涵撓撓頭,“你彆勉強。”
孫婉沁抽泣了一會才緩過勁兒,“沒有,不轉了。”
常意涵驚喜道:“你終於想通啦!”
之前都傳孫婉沁之所以總愛貪小便宜是因為家在農村,是貧困戶。
其實不然,她父母是個體戶,很能賺錢,但是從小就教她要省吃儉用,一家子都過的十分貧苦,甚至連大學的學費都是她兼職賺的。因為她的二伯父一家從小就說,孫婉沁是個女孩兒沒什麼用,以後她的父母還是得靠自己兒子養老。於是孫婉沁的父母給侄子上高價補習班,買代步車,給生活費,可最後也沒供出來另外一個大學生。這兩年更是離譜,嬌生慣養的堂哥花銷太大,父母賺得錢不夠給他買車買房,主意就打到了孫婉沁身上,要求她把錢上交。孫婉沁不肯,就大過年把她趕出了家門。
眼見硬的不行,他們又打上了親情牌,沒事還騎著自行車跑十幾公裡到學校來給孫婉沁送飯,終於讓孫婉沁送了口。
寢室知道內情的人是恨鐵不成鋼,但奈何是人家家事,也不好多說。現在看她頭腦清醒了,常意涵也替她鬆了一口氣。校會她也參加了,自然明白這裡麵少不得今天經驗分享的功勞,她揶揄道:“這不得請菁菁再吃一頓飯?哦,還有林師兄,等我搞到了聯係方式一定發給你,這可難得了,你到時候請客可彆忘了我。”
雲菁若有所思,轉身翻出了手機,點到了剛被通過的好友申請。
菁子遲早有金子:「師兄,您今天說的話算數嗎?蒼蠅搓手.jpg」
下一秒,那邊回複:「自然。」
林淮禮斟酌了一下,他既然答應去了校會,自然也是同意了這其中的潛規則——給陪同的師弟師妹一個工作機會。他白天看雲菁似乎對這個沒有興趣的,便沒直接提,而是委婉表示可以答應雲菁一件事。
菁子遲早有金子:「那我可以賣了你聯係方式賺一筆嗎?」
菁子遲早有金子撤回了一條消息。
菁子遲早有金子:「我可以分享師兄你的聯係方式給仰慕您的同窗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