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千萬彆大意，從頭到腳護住了，叫人操心的小家夥。”哥哥的聲音裡有笑意。

“就經常會忘啊，天天塗防曬霜、戴帽子、戴手套，很煩。不信你像我這樣試試，一天你都捱不下去！”我努力裝得很輕鬆。

“我知道你辛苦，得有人經常提醒你，乖，等哥哥畢了業，天天陪著你，保你平平安安的。”他說。

他的話讓我渾身發冷，額頭瞬間冒出冷汗。無力感牢牢抓住了我，他打算永遠困住我！？

我癱軟地坐到地上，頭靠著床沿，忍不住丟下手機，像擺脫一條毒蛇。

“小洛，小洛……”手機裡傳來哥哥的聲音。

我又慌忙抓回手機，點開免提。

“我在……”我虛弱地說。

“不舒服？”他溫柔地問。

這溫柔的聲音竟然讓我毛骨悚然。

“嗯。”我怕自己說話的聲音會抖。

“乖，那好好休息，哥哥聽你的話，決定去留學，今天跟院長說了。”

“嗯。”

“寶貝，我會成為你的驕傲和你的依靠，”哥哥笑著說，“等我將來給你買一大堆名牌。”

“嗯。”我隻能發這個音了。

“寶貝，我愛你！”哥哥說完，對著手機親了一下，掛了電話。

我顫抖著關了手機。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哥哥在掛電話前，都要告訴我，他愛我！我努力回憶，應該是這個寒假結束、他返校之後開始的。雖然這學期他的電話來得少了，但每次結束通話前，他都要加這一句。

他告訴我，他愛我，同時意味著，他不會放手，他將繼續掌控我的人生。我的人生，繼續得由他做主！

靜靜靠在床邊，我疲憊得頭都抬不起來，就像被折斷了所有新枝和新葉的植物，失去了向上生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