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想著,再聯係最近他對新寵比較上心,朦朧生出“刑期快到頭”的希望。
“寶貝,是不是心情不好?哪個不開眼的惹到你了?”哥哥很敏銳,表情嚴肅地問我。
“嗨,你亂猜什麼?”我斷然否認,“我沒幾個朋友,來往的都是泛泛之交,沒有利害衝突,誰惹我?”
“你受了委屈得告訴我,不許憋著心裡!”哥哥側過身攬住我,輕輕拍拍我的背,“寶貝,睡吧!”
他略顯疲憊,明顯這姿勢不舒服,但堅持要這樣睡,我拿他沒辦法,隻好順從地貼到他胸口,等著倦意再次將我吞噬。
暮秋天氣,陰晴不定,天氣預報經常不準。這天,中午時還豔陽高照,傍晚卻變了天。天色在幾秒內暗下來,秋風秋雨襲來,天地間洋溢一派肅殺愁苦之氣。
我被師父派出外勤,協助F大藝術學院的盧院長製作PPT。下周起美術館將推出為期半個月的明清畫展,為配合展覽,計劃舉辦幾期講座,其中一期請師父的老同學盧院長主講,美術館提供圖片和技術支持。
在盧院長位於市中心一棟寫字樓的工作室忙到下班,謝絕了一起吃晚餐的邀請,打車回家。
出大樓門才發現下雨,而我沒帶傘。
以我的臉皮,絕對不可能回去按電梯上樓跟盧院長借傘,再說,雨並不太大,就是風冷。我小病初愈,跑到公交站台下等網約車,沒幾分鐘覺得被凍得裡外通透。
我詛咒一線城市的交通,每逢高峰時段約車,需要極大耐心,好不容易加價約到了,不等個十來分鐘,休想坐上。
我盲猜自己的樣子頗為狼狽,在秋風裡哆嗦成一片枯葉。
一輛富貴到閃瞎人眼的黑色勞斯萊斯幻影緩緩停靠到站台邊,我趕緊旁移幾步,以防擋了闊人下車的道。
副駕駛的門打開,一位身影婀娜多姿的女士打著傘開門出來,我移開目光。
我總覺得,在公共場合盯著女士,非常不禮貌。
“雲先生,您好!”那位女士跟我打招呼。
我吃驚地循聲望去,竟然是粟晚秋!
每次見麵,她都很完美,無論發型、妝容,還是衣著、舉止,處處透著淑女的高雅氣質。
“粟女士,您好!”我忙將漠然的臉調整成和顏悅色。
“展太太”三個字是我的心魔,我說不出口。
“這麼冷的天,又下雨,雲先生準備去哪裡?我送您?”粟晚秋周到地邀請。
“不用,不用,我叫了網約車,快到了!”我對這位女士有愧,不想和她多接觸,一口拒絕。
我決心凍死都不坐她的豪車,一心想著趕緊支走她。
粟晚秋穿得更單薄,又一陣秋風過後,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與此同時,我也打了一個。
“雲先生,那我等您上了車再走,這個時段,網約車來得都慢。如果等得太久,建議您還是坐我的車。”粟晚秋比我想象中倔強。
那怎麼行?我看了兩眼她的及膝鉛筆裙,憐香惜玉之心頓起,又查看網約車預計的到達時間,泥馬,兩分鐘前說還有10分鐘到,現在居然說還有14分鐘到,越等越久了。算了,取消預約,蹭個車沒什麼大不了,凍壞了這位女士,是我的罪過。
粟晚秋見我露出妥協的表情,微笑著打開後座的門:“我暈車,一般坐前排。”
“哦,不好意思,謝謝您!”我慚愧至極,怎麼能讓女士替我開車門,但副駕駛的門此時是開著的,我總不能過去關上再打開,也太二百五了。
一坐進去我就悔得腸子都青了,展柯宇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欣賞我陡然變了的臉色。
這對可惡的腹黑夫妻!我氣苦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