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每次回S市，傍晚下班時，隻要他有空，就會從美術館接上我去吃晚飯。同事們無不羨慕我有個二十四孝哥哥，我則有苦說不出，聽到哥哥被“誇讚”弟控時隻好敷衍地笑笑。

我很想問哥哥跟那個小明星怎麼樣了，又怕惹他發脾氣，便三緘其口。

那個小明星給哥哥打過若乾次電話，我在旁邊渺茫聽了幾句，內容都差不多——求哥哥回心轉意。被哥哥不耐煩地拒絕後，便有哭聲傳過來。我不知道這人到底打了多少通電話，但效果適得其反，哥哥後來看到他的來電就皺眉，最終將他拉進黑名單。

我不清楚小明星怎麼得罪了哥哥，或者，純粹因為被玩膩了？那人的苦苦癡纏，讓我生出同情之心，有一次吃飯時沒忍住，問哥哥為什麼和那人分手。

哥哥出去花從來不避著我，有時故意告訴我細節，有種期待我吃醋的勁頭。當然，我次次讓他失望，偶爾，我漫不經心、事不關己的態度還能激怒他，他的臉色和眼神一刹那間變得非常可怕，充滿攻擊性。不過，隻要我露出緊張的表情，哥哥便立即斂去鋒芒，暴躁地走來走去，然後挫敗地離開，幾天後再出現。

“為什麼想起問這個？”哥哥將一勺水晶蝦仁舀到我的碟子裡。

“就，就看過他的一期節目，覺得人還不錯啊！”我把宗黎明的話借來當自己的。

我對小明星產生過些許好奇，一度想上網搜搜，看看他的長相了解他的作品之類的，但最近被展柯宇糾纏，全心全意隻惦記那混蛋，其他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今夕何夕差點忘光，哪還能想起那素不相識小明星！？

“為什麼單單留意他？”哥哥認真盯著我，“你不是向來不關心我男男女女的破事？”

“那個，那個……”我有點慌亂，“他打來那麼多電話，哭得也挺慘，就，就感覺他對你很癡情，你不要他，是不是太可惜？”

“癡情？癡情不要就可惜了？”哥哥丟下勺子靠到椅背上，冷笑一聲逼視過來，“我的癡情，有人會要？”

糟了！我特麼這是搬起石頭砸到自己的腳！

我一時手足無措，額頭沁出冷汗。為了逃避哥哥的目光，我慌忙低頭喝湯，喝得太急，嗆住了，劇烈咳嗽起來。

哥哥歎口氣，靠過來幫我拍背，又拿餐巾擦掉我嘴角的湯，又氣又惱又無奈地說：“小祖宗，真拿你沒辦法！”

周末，哥哥的一個高中同學在老家結婚，他接受邀請，回了H市。

哥哥不在，我頓覺渾身輕鬆，連周圍的空氣呼吸起來都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