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黎明沒讓我送他，說討厭離情彆緒，他登機那天，我心神不寧。

早知道建議他在國內旅遊了，坐高鐵的話，安全係數更大。

他不讓我跟他聯係，我不知道他坐哪個航班，也不清楚飛機落地的時間。

我在手機上查直飛巴黎的航班，他說第一站是法國。

“小洛！”展柯宇惱火地抽走我的手機。

“哈！？”我驚訝抬頭。

“你是不是太關心宗黎明了？他那麼大的人，不會照顧自己？”展柯宇掃了一眼手機頁麵，看清我在乾什麼。

“那他失戀了嘛！”我從自己的經曆判斷，失戀可大可小，宗黎明一看對那姑娘用情很深，萬一想不開……我忽然產生了窒息感，那是我跳入江水的一刹那，被嗆到後的感覺。

我始終不曾忘掉那可怕的感覺！

“寶貝，”我的臉色大概很難看，展柯宇慌忙過來攬住我，“乖，哪裡不舒服？”

我眼前發黑，身上冒出冷汗，用力摟住展柯宇的脖子：“不許，不許離開我！”

“我不離開你，永遠不！”展柯宇慌忙替我順背，“彆怕，乖，彆怕，我永遠不離開你！”

這一瞬間，我仿佛回到了15歲，那個展柯宇離開的日子，他坐上了飛機，頭也不回地離開。我崩潰了，生命裡隻剩下難以應對的自責、驚惶和痛苦，除了去死，似乎彆無選擇！

我無法抑製地哭起來，發抖地抱著展柯宇死活不鬆手。我很怕，怕他又走了！那我怎麼辦？那我怎麼辦？

“乖，彆怕，我在這裡，永遠都在，我愛你，我的寶貝！”展柯宇被我嚇壞了，抱著我耐心地哄，像哄一個孩子。

為了讓我安心，展柯宇追蹤了宗黎明的手機，告訴我宗黎明一切安好，經過12個多小時的飛行，他在巴黎安全降落。

“乖，沒你想的那麼糟，宗黎明隻是去散心，以他的個性，怎麼可能想不開？”展柯宇輕輕拍著我：“太晚了，睡吧！”

已經接近午夜，我確實困了，靠著展柯宇漸漸進入夢鄉。

我睡得不安穩，做了很多夢，一個夢套另一個夢，每個夢都回到十年前，循環出現高中時的校園、宿舍、籃球館……

所有的夢裡，我都在找展柯宇，焦慮地找，卻一無所獲。最後一個夢裡，我找到了江邊，忽然醍醐灌頂，天氣太熱，展柯宇去遊泳了，我隻要跳到江裡，一定能找到他。於是，我毫不遲疑地翻越橋欄杆跳了下去。然而，在落水前的一刹那，我聽到展柯宇在橋上叫我，聲音非常焦慮。糟了，我不該跳下去！可惜太遲了，我被水拍暈了頭，呼吸不暢……

“小洛，小洛，”我正在夢裡掙紮，展柯宇將我晃醒，抱起來順背，“乖，我在這裡，我在這裡，深呼吸，深呼吸……”

我用力喘氣，終於慢慢鬆懈，癱軟在展柯宇懷裡。

展柯宇的聲音和夢裡同樣焦慮：“寶貝，夢到什麼了？一直哭，喊我名字。”

我費力地起身，摟住他的脖子：“夢見到處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