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他又愛又怕,在他麵前,乖得像條寵物犬。
關於粟晚秋和我的“關係”,我希望他情到濃時給我下命令,比如,“你如果想跟我複合,必須恢複單身”,或者“你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再來追我”之類的,可是,我主動扯這個話題,他不接茬。
小混蛋一臉“幸虧你有主了”的表情,他莫非希望粟晚秋成為他推開我最好的理由?他還是不願意跟雲河對抗,和我破鏡重圓!
我忍著怨氣沒跟他吵,將他拉到懷裡抱住,一邊自我安慰,時機還不到,他能讓我碰,證明我們的關係已經前進了一大步。
我那時沒意識到自己嚴重雙標。
我厭惡李思桐貪慕我的錢,卻怨憤小洛對我的財富不屑一顧;我藐視李思桐不介意知三當三,卻期待小洛愛我愛到逼我跟冒牌女友分手。
可見隻要愛一個人,哪有原則可言?道德加成不介意是負數。
送他到家門口,他居然不讓我進去,我再次如棄婦一樣,憋不住火了。
憑什麼?我是他男朋友,他居然這樣對我!
雲河有那麼重要?重要到他自願成為那變態的囚徒?
小混蛋當時的意思是,我和他隻能做朋友,而且要偷偷摸摸做朋友。
我被他的蠻橫無理和掩耳盜鈴氣到接近無語,做朋友!怎麼可能?我和他,將來隻有兩種選擇,要麼愛到永不分離,要不恨到永不見麵,沒有中間道路。
他下車後,我一秒不耽誤開走了,我實在太生氣了,又不敢像上次那樣,強硬地跟他理論,隻好將自己憋出內傷,默默逃走。
第二天,為處理兼並另一家製藥公司的事務,我飛回美國。
那家製藥公司主攻抗腫瘤藥物,有幾項專利被我看中,一年前開始運作此事,如今塵埃落定,關鍵的細節需要我親自參與談判和敲定,我必須回去。
我慶幸那天沒和小洛吵,否則,哪有心思忙公務?不過,即使這樣,每一天也夠我受的,因為我找不到機會去偷窺他,隻能靠回憶過去與憧憬未來抵抗思念。
我甚至不敢打電話給他,他如果跟我示弱,或者稍稍表現出想我的意思,我大概會拋下一切去見他。
我居然是個缺乏理智的戀愛腦!
好不容易簽下協議,我一刻不耽誤飛回S市。全家人看我心急火燎,當然猜到為了什麼,都沒挽留我。
下了飛機我直奔美術館。
小天使在工作,套著我非常眼熟的黑色圍裙。
一瞬間,恍若時光倒流,我和他都回到高一那年。
和他目光對視的刹那,我的心臟難以抑製地顫抖了。我覺得,自己太愛他了,今生今世,隻要還有一口氣,誰也休想分開我們,即便小洛本人,也休想!
用力將他擁到懷裡,我產生終於活過來的感覺。
小洛那天很溫柔,沒有抗拒我,我被妥帖地安撫好了。
我告訴他,我沒辦法和他做普通朋友,但背著雲河和他偷偷交往,我能接受。
這大概是宿命,十年前,我和他交往就需要背著人,像間諜執行任務,現在依舊如此。我們的愛情如同小洛的體質,也患有光過敏症,隻能待在暗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