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棗豆糕實在是香的很,裡麵又有紅糖又有雞蛋的,這都是比較金貴的,柳葉也早定好了價錢,五文錢一塊,有人的巴掌這麼大,上麵綴著些許芝麻。
“柳大娘,你們這是做的甚,香的嘞。”
這人是村頭柳五,家裡兄弟六個孩子十來個,滿滿當當的大家族,為人憨厚實在,柳阿婆便笑著說,“我家新做的棗豆糕,加了紅糖雞蛋,明兒要趕集去賣的,五文一大塊。”
言下之意也告訴在場的人,我是要做去賣的,可彆直接開口討要了,在場的人自然聽得懂,可也有不懂人事揣著明白裝糊塗的。
這柳塘就是其中之一,這人是柳家溝出了名的懶漢,家裡甚人都沒了,二十八了連個老婆都沒討到,整日裡東家晃蕩西家串的,他抹了一把一把自己的鼻涕擦到鞋底,一口大黃牙看的柳葉惡心至極。
“柳阿婆,也賞我們嘗嘗味兒,好吃我就買,怎麼樣。”
“就你?”柳阿婆一個眼刀子過去,柳塘的脖子就縮成了鵪鶉,瞬間一個字兒也不說了。
柳五忙笑嗬嗬打圓場,“柳家大娘,不知你這剛出鍋的賣不賣,我給我家兒郎買來吃,也省得你擔去集上了。”
柳阿婆這才順過氣,“自然是賣的,都熱乎著呢。”
柳葉也從廚屋裡端了一個筐子,“都是這麼大塊的,五文錢一塊,這旁邊的都是切下來的邊角,各位叔嬸要是不嫌棄,便隻要三文錢。”
眾人上前瞅了,那邊角料也沒什麼不好,都是挺大的一塊,就是有點不好看,那有什麼要緊的,都是一個味。
待到村人走了時,這一筐的邊角料便也被瓜分完了,柳阿婆被柳塘氣的那一陣還沒過去,“倒是便宜了他。”
“阿婆,以和為貴嘛,還有最後一鍋就得了,今晚上可得早早睡了,不能生氣。”
“我省得。”
蒸一鍋能切出來個十六塊,一天下來祖孫倆也蒸了八鍋,這也是極限了,膀子著實酸的厲害,這棗豆糕輕便又不嬌貴,一車可以裝好多又不沉,待放涼了上麵還有一層脆皮,那口感又是不一樣。
第二日天還未亮,三人便出發去了鎮上,待到了地方,卻發現自己一直待的的攤子已經被人占了,賣的可不就是炒田螺,滿滿當當的五個大桶,把位子全占滿了。
那賣田螺的婦人似是認得他們,一雙眼不自信的看向彆處。
柳葉心裡不舒服,但這攤子也沒寫柳家的名字,如今被人占了還賣炒田螺,這是打定主意要把他擠走了,不想與她們過多計較,便拉著要發飆的柳阿婆去了彆處。
這一耽擱,街上已經沒了好位置,隻有那大太陽底下暴曬的位置了,柳葉拿了個空籮筐,讓阿婆給柳年擋著太陽,這小孩可不能一直曬著,料理完這才開始收拾攤子。
這次他直接把紗布全部揭開,紅棕色的糕點瞬間抓人眼球,這散發的異香更是讓人受不了,都不用他開口叫賣,就有那好幾人半人高的孩童跑了來,柳葉有了主意,笑眯眯的給了他們一塊試吃。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這些小孩一個個都扭頭找他們爹媽哭去了,不哭不行啊,不哭哪裡能要到這麼好吃的糕。
但這可是五文錢一塊,這五文錢都快能買一斤白米了,於是就有很多爹娘不舍得。
“……”
“啊啊啊!娘你給我買嘛!我就要吃就要吃!”
“再嚎?再嚎!我一巴掌扇死你!”
“啊啊啊!就要吃!就要吃!就要吃……”
“……”
柳葉滿意的看著自己攤子前孩子的鬨劇,拚命忍著才不讓自己笑出聲來,這就跟過年放炮仗一樣,這邊響完那邊響,有幾個爹娘實在是受不了了,便拉著自家孩子走了過來,柳葉忙起身招呼。
棗豆糕就擺在筐子裡,想要那塊就自己挑,那些邊角料都留在家自己吃了,現在擺出來的都是大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