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意 月光和你,哪個更香?(2 / 2)

再遇妖獸,她乾脆撤到後麵,等他在前擋住汙濁的妖獸,她則抓住機會補刀,還不忘順口鼓勵:“小師侄孫,小小年紀便如此精通玄洲心法,以後定能青雲直上,大有作為!”

雲淵沒告訴過她,自他進入玄洲後,從沒有人對他說過這種話。

某日,一隻妖獸繞後偷襲,徑直朝她撲去。他來不及趕回,幸好她迅速後退避開,將其擊殺,而她的麵紗卻被樹枝掛落。

她平時隻露出一雙極美的眼睛,便已像璀璨星辰一般靈動。此刻她露出麵容,瞬間讓天地失去了顏色。

雲淵呼吸一滯,趕緊偏頭不敢再看。

她取回麵紗重新戴上,忽然驚呼。

雲淵忙回頭,見她掀開衣袖露出手臂。原來她手臂被樹枝刮出一道血痕,傷口雖長但不深。他鬆了口氣,卻見她手臂肌膚以不正常的速度飛快紅腫,傷口也在加速變深。

“你怎麼了?”他驚問。

她連忙放下衣袖:“沒事。”然後卻捂著手躲到大樹後麵,許久才出來。

雲淵一直守在外麵,見她出來忙問:“還好嗎?”

她輕輕撓了撓手臂,搖頭道:“小傷,沒關係。”

“這是你不碰汙濁的原因?”雲淵試探著問。

她隨即肅容:“沒錯,本尊天生就如此嬌貴,容不得半點汙濁。”

雲淵無語得轉頭就走。她卻在後哈哈大笑,又喚道:“小師侄孫莫生氣,知道你在關心長輩,謝謝啦!”

這些小事,原本皆湮沒在雲淵的記憶裡,方才睹見阿塵泛紅的手背時,卻一一翻湧出來。他回頭看向熟睡的她,鬼使神差般地,冒出一個念頭。

就試探最後一次,他對自己說。

若不是她,便將這段記憶永遠埋葬。

雲淵走到殿裡那排燭火旁,在燭台上撚起一小撮塵土。

近一百年前,他曾去過一次曦陽城,替衛老掌門給晝城主送壽禮。

當時他順道去了一趟曦陽城青龍祠,打聽一位名裡帶晴字的女長老。然而無論他詢問哪個典祠弟子,對方皆很茫然,表示祠中從沒有這樣的人。

過去一幕幕浮現在雲淵眼前。他半蹲在阿塵麵前,動作靜寂無聲。她緩緩呼吸著,左手托腮,右手隨意搭在腿上。

他撚著塵土的指尖,舉到她右手上空。

你到底是誰?

如果是她,碰到這點塵土,肌膚也會泛紅吧?

雲淵剛想鬆開手,忽聽殿外遙遙傳來急切的腳步,一名弟子慌張呼喊:“掌門!掌門不好了!”

他連忙收手站起身,疾步走到殿門口:“何事?”他背手搓了搓指尖,將塵土儘數拋在地上。

青宸被動靜驚醒。她睜開眼,方才小寐了片刻,困意減輕了許多。隻見雲淵站在門口,一名弟子匆匆奔來,驚恐失色:“稟告掌門……我、我師兄和師姐……被、被怪物拖進水潭裡了!”

之前組隊時互相介紹過,她認得這名弟子叫江秉,是在島上修行近百年的精銳弟子。而此刻他衣衫破爛,胸腹浸出數道血痕。

雲淵麵色一變:“在何處?”

青宸愕然站起身。

江秉不顧身上有傷,疾步來到地圖旁,指向一處:“就、就是這裡!”

那條街在碼頭附近,離青龍祠頗遠,雲淵盯著地圖:“具體怎麼回事,詳細說來,不要慌張。”

或許是掌門沉靜的語氣,緩解了江秉的驚懼。他深吸一口氣,快速說道:“我們負責的街巷相鄰不遠,但都是妖族聚居之地,情況複雜,便約著結伴同行。那裡近來有妖族無故失蹤,故查訪得頗費工夫。”

“失蹤?”雲淵麵色一凝,但話語依然沉穩,“你繼續說。”

“等我們查訪完,已過了亥時。回來時路過街邊池塘,裡麵忽然爬出來兩個怪物!路上黑,看不清模樣,隻覺得是黑乎乎一團!它們凶殘無比!我們不敵……師兄和師姐就被它們、被它們……拖進水裡不見了……隻有我掙脫了……”

說到這裡,江秉的聲音不禁顫抖。他遞來一疊紙箋,手也在抖:“這是我的調查記錄,師兄和師姐的在他們身上。”

雲淵點頭,疾步朝外走去:“放到地圖旁邊。我先去看看,你趕緊處理傷口。”

“掌門,要不要多召集幾名弟子一起去?”江秉快步跟上問道。

“不用,他們都在睡覺,召集起來耽誤時間。再拖久了,隻怕你師兄師姐回不來了。”雲淵蹙著眉頭,跨出殿門,“去通報石長老,請他帶人過來接應。”

“您獨自過去,隻怕有危險!”江秉還未說完,便睹見掌門縱身一躍,消失在屋頂後的夜色裡。忽然,他的肩頭被輕輕一拍,轉頭見是剛入門名叫阿塵的女弟子,用衣袖掩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師兄,我跟去看看,你趕緊去找石長老。”她說。

“你?”江秉將信將疑,“你去有何用?”

“萬一掌門遇難,”青宸起身飛向屋頂,夜色中傳來她的聲音,“我就馬上回來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