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都在搖晃,四周一片廢虛,盛潔無限留念的再看了一眼壓在房梁下不能動彈的父母,黑暗襲來,再也沒有睜開眼。
頭痛,頭痛欲裂,真是冷呀。。。。。
除了頭痛,胸口也感到氣悶,仿佛身處冰窖般,一股冰冷的寒力由腳底直鑽到她心窩裡。盛潔朦朧地感覺到,自已並不是在醫院裡躺著,四周沒有消毒水的氣味,而是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她動了動手腳,四肢健全完好無損,腦子漸漸清晰,睜開眼,打量著周圍,屋子大而寬敞,刷白的牆,糊了欞紗紙的木格子窗欞。兩旁的高幾上擺著萬年青的植物盆景,腳下的青磚平整如鏡。
身下是三圍羅漢床,鋪著綢鍛褥子,兩邊掛著湖藍輕紗質底的帳子,盛潔打量一番,心道,這床真漂亮,床柱看上去是紅木的,價值大約不菲。枕頭長條狀,繡鍛帶花,她摸了摸,捏到裡麵細小的顆粒,應該是提神醒腦的決明子。
門簾一挑,一個身著深紅色綢襖的,年紀約三四十歲上下的婦人,端著碗藥急急的,走了進來:“四兒,你可醒了。真是祖宗保佑我王家,來,把藥乘熱喝了,發發汗,明日就會大好的。”王氏伸手墊高了枕頭,扶著盛潔半坐了起來,就著婦人的手,一口一的喂完。
眼前揣藥的婦人是張陌生的麵孔,那頭上繁雜的發式和身上奇怪的衣裳和現代人絕然不同。
盛潔滿腹疑問,就著那女子的手將藥湯喝下,沙啞聲音道:“我這是?”
王氏看盛潔乖乖將藥湯喝下,滿意的輕拍盛潔的背哄道:“四兒乖,以後不可支開李一和李二,獨自一人去水塘啦,這次幸虧李一急時回轉,跳進塘中將你救起,否則你讓娘和爹怎麼活呀,為娘還指望著四兒支撐門戶呢。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你哥哥們怎麼在妻主家立足。。。。。”
盛潔聽的頭腦一陣發暈,渾身僵硬,連話都說不出來,眼睛一閉暈了過去。王氏急道:“四兒,怎麼啦?不要嚇娘,來人啊?”
門外又跑進三個男人,關心道:“四兒可是醒了?”
王氏急道:“快找大夫,四兒又暈過去了。”
盛潔再醒過來時,床前已圍了一圈的男子,滿眼熱切的瞅著自已,而王氏則靠坐在床頭,看她醒來,眼含熱淚道:“祖宗保佑,四兒終於醒了,這下好了。”隨後問了問她現在身體情況,又請大夫給她診斷。
在得知她一切都好時,又到祖宗牌位前念叨了半日。
隨後的日子,王氏是每日必來陪閨女說會子話,湯湯水水不斷的送過來。三個爹爹忙完了手上的事情,也會來探望一番。
十多天後,盛潔便可以下床穿鞋了,現在要叫王彩霞了,除了每日不間斷的苦澀的藥湯,日子其實並不難過,聽著王氏的嘮叨,翻了翻書桌一角,無人問津已落了灰的書籍,結合這具身體原先模糊的記憶,漸漸熟悉環境,這個世界有了一些了解。
這是一個男多女少的世界,每年出生的嬰兒中,十有八九個是男嬰,隻有一兩個是女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