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夜春風吹來,‘惠通河’的河水漸漸化開,河麵上飄浮著薄薄的冰。田墾上不時有農戶家的小孩手壓著洋井,樂此不疲。
田崗上,正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眯著眼睛瞅著繁忙的田墾,這年輕男子一襲錦袍,眼神中頗有精明之意,一副商賈公子的模樣。
“旁處都寸草不生,此處一片繁忙,手壓式洋井,有意思!”他喃喃自語。
半響,他回到官道邊的一輛雙馬拉轎的馬車上,馬夫、仆人,“少爺,上車吧,外頭冷!”
慕容玦輕點頭,仆人掀開車廂厚實的棉布簾,他步入車廂內,車廂溫暖如春,車廂中央設置了一個凹槽,裡麵設有精巧的小火爐,上麵溫著一壺杏花春酒,自倒一杯,一飲而儘,熱酒滋潤周身,也趨除了寒色。
“駕!”車夫揮了一記響鞭,仆人輕聲問道:“少爺,前頭就是安慶縣了,咱們進不進?還是繞城而過,繼續趕路?”
“我餓了,今日不走了,就在安慶縣住下吧!”車廂內清淡的聲音透過棉簾傳出。
沒多會,馬車駛入安慶縣城,城門口的衙丁驗過路引後,放行讓馬車進入城內。
進入安慶縣後,慕容玦掀開隔窗,街上來往的鄉民們麵上沒有了麻木,有些路人臉上露出了笑容。
這安慶縣慕容玦是知道的,遼州府年年大旱大寒,到處都是活不下去窮農漢,他去年路過這兒裡,所見都是一片淒苦,路人的麵上都是帶著對生活絕望的麻木,現在似乎對生活的希望又回到了這些人的麵上。
路人的變化主要來自王彩霞,王彩霞的三爹爹年前到年初雇傭了大批農戶開墾荒地,他履行了他的承諾,還但每日裡管了開荒農戶的夥食,還開始時就預支了部分月糧,養活了每個雇工背後的一大家子。
成為王彩霞的雇工農戶,每日都可喝上稠粘的米粥和香噴噴的饃餅,家裡的老人孩子也不再挨餓,這樣就讓這些人有了奔頭,覺得生活有了指望。
鄉農們其實很容易滿足,隻要肚子裡有食,家人不再挨餓,地裡的活再苦再累也無怨言。
以前都是單門獨戶的單乾,現在分成十個十人大隊,五人小隊,每隊都由經驗豐富的的老農戶帶領,迅速行動起來,對安慶縣四周無主的荒地作了詳細的勘查,哪裡土地肥美,哪裡可以打深井,哪座荒地可種果樹,哪兒沼澤可清出淤泥,挖做魚塘,都進行了詳細的記錄。
勘探下來,安慶縣一帶平川,東伸大海,北靠草原,土坡大多平緩,可利用條件還是相當豐厚的,這些荒蕪無主的田地和廢棄的淺井,隻需合理的利用,加上有水灌溉後,就可使用,大大節省了雇工們的時間和精力。
那些沒能與王彩霞簽上契約成為雇工的農漢,打聽到王彩霞對雇工們的的那些待遇措施,個個眼紅的緊,眼下老天爺不下雨,就算租種地主家的田地,一年到頭也大多無收,如能每月都有月糧發放,每日東家管著夥食,全家都能不挨餓,那可是做夢也想過的日子。
在縣府後宅吃過午飯後,王彩霞靠在鋪著厚厚棉墊的竹椅上,書房裡燃著火盆,品著香茶,手中撚著一本閒書,閒閒的翻著。
午後的時光是最愜意、最放鬆的,正準備打個小盹偷個懶,這時李一輕聲道:“小姐,有人求見。”
王彩霞懶洋洋道:“是誰求見?”
“名刺上寫著是個商客,還有禮單,小姐要不要會會他?”遞上名刺和禮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