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良揚起嘴角,道:“全上海來錢又快又多的地方,籠共就那麼幾個。很快就能找到的,少爺。”
張景成回到張家大院時,鄭嘉益已經等候多久。他在大門口焦急地踱來踱去,看見張景成回來,便大聲哀嚎道:“表弟啊,快給哥哥出個主意啊。”
張景成看著鄭嘉益慌張的模樣,猜都不用猜,要麼是關於吃喝玩樂的事兒,要麼是關於女人的事兒,懶懶道:“我剛忙回來,我要休息了。”
“景成啊,你看報紙新聞了嗎,黃鶯小姐要息!影!了!”鄭嘉益跟在張景成屁股後麵,越說越激動。
這幾天確實沒看報紙,一是酒鋪裡太忙碌了,二是不想看到那篇采訪自己的專稿。
“原來是息影了,不知道的人,聽你這口氣,還以為是不在了。”
“呸呸呸!彆瞎說。黃小姐要是不在了,我第一個哭死了,還能活著來找你嗎?”鄭嘉益雙手捂著張景成的右肩,晃來晃去。
“放開!”張景成推開鄭嘉益的手,煩躁道:“弟弟我上次被打得頭破血流,你當晚喝得不省人事,後來怎麼都不來看我?你不是疼我嗎?”
鄭嘉益賠笑道:“不是小小的擦傷嗎,第二天我不是讓人給你送來西洋的擦傷藥嗎,我當然最疼你了。”
“鬼信!”張景成斜眼瞅著鄭嘉益,“嘁”了一聲,道:“上次聽你說認識的那位日本心臟外科醫生,能介紹給我嗎?”
“景成啊,你怎麼了?你沒事吧?”鄭嘉益揉著張景成的左胸脯,抑揚頓挫地喊道。
鄭嘉益看著他誇張的演技,無語道:“有事,我被你心痛到了,快把醫生介紹給我。”
“醫生自然會介紹給你。表弟啊,我還沒說完黃鶯小姐的事兒,”鄭嘉益又變換了神情,傷感道:“她這次息影,一定是找到如意郎君了。”
“這不是挺好的嗎?”
鄭嘉益敲了敲張景成的腦門兒,生氣道:“什麼挺好的,那個如意郎君不是我啊。”
張景成突然正經道:“表哥啊,我認真問你,你真的喜歡那個黃小姐嗎?”
“喜歡啊。”
還沒到半秒鐘就回答了問題,完全不過大腦,絲毫沒有誠意。
“當我沒問。”張景成翻了個大白眼,道:“你不是找我出主意嗎,我的主意就是,你歡歡喜喜地給人家道彆,也許能在最後給她留個好印象。”
“隻能這麼做了嗎?嗚嗚……”
“男人就是要拿得起,放得下。”張景成佯裝拍了拍自己胸脯,然後攤了攤手。
月兒迎了上來,問道:“少爺,晚飯準備好了,鄭少爺要留下吃晚飯嗎?”
“不留!”
“留!”
哥倆兒異口異聲。
翌日。來接張景成辦事是小侯子。他蹦蹦跳跳地跑到張景成麵前,和第一次來陪少爺出門,喪著臉的模樣完全不同。
“少爺,早上好,今天我來伺候你啦!”小侯子滿臉笑容地打招呼。
“早,小侯子,好久沒見你了。”小侯子比張景成矮半個頭,又瘦瘦小小的,像一隻可可愛愛的小猴子,張景成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
“你乾嘛,男人的頭不能摸。”小侯子嘟著嘴生氣道。
“我來摸摸你上次的腫塊有沒有消。”張景成屬於先乾壞事再找理由搪塞的類型。
“早就好了,我小侯子可是摸爬滾打長大的,不像少爺你啊,蹭破了點細皮,還得讓人給你上半天藥。”小侯子心直口快道。
張景成突然回憶起,劉明歌端著碘酒瓶給自己上藥的樣子。那不是我想要的,好嗎?他非要給我上藥,我能一腳踹開他嗎?
“老爺沒有罰你月錢吧,你徐哥說你要被罰,我給老爺求了情。”
“原來是少爺幫我的啊。老爺不僅沒罰我,還誇我機靈,說我在外麵長了少爺你的威風。”小侯子洋洋自得道,“不過,少爺,還是你厲害,我以為你手無縛雞之力,沒想到打起架來那麼厲害。”
可能是從小被嘲笑小白臉,老跟人乾架練出來的吧。張景成在心裡自嘲道。
“下次我倆不能再這樣了,”張景成後悔道,在外還是得注意點形象,“我們得沉住氣。”
“好吧!”小侯子似乎有點失望,頓了一會兒,又心直口快道:“不過有人欺負少爺你,我還是得衝上去。”
這孩子真的好可愛啊!張景成在心裡咬著手絹大喊道。
“小侯子,我們走吧。”
“嗯!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