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光線很暗,多雨季節天色總是灰蒙蒙的。陸繹嘴角輕抿走了進去,視線應出一道挺拔的背影,他背對門口落座,像是在凝視什麼,一旁桌上零散擺著紗布剪刀和止疼藥。
他看到地上有換下的帶血紗布,可見眼前的人傷的不輕。
“來了就把門關上。”那位福先生低聲道。
陸繹隻輕抬指尖,一顆石子從袖口彈出,幾經波瀾,沿著力度的軌跡砰砰作響,不單是門,連窗也緊緊閉合。
福先生聽到身後少年人的內力,肩側微微一滯,隨即嘴角又上揚起來。
陸繹麵色並無太多情緒,他手腕輕抬衣衫下擺坐於凳上,“先生現下可以安心了。”
說完,他將食盒放在了桌上。
福先生轉過身來,麵相卻有一股書香公子氣息,如此氣質和沉悶聲音完全不符。一個男人的長相卻不輸女子,尤其右眼很有靈氣,是不被歲月侵蝕的光。
陸繹卻覺得,這是麵色威懾的假象,其實眼前這人是蟄伏在暗處的獸,等獠牙齊全,羽翼豐滿,便是一口咬死敵人凶猛的虎。
“方才你敲門的那段話是誰教你的?”這是短暫沉默中,福先生問的第一句話。
“我娘。”他答。
福先生問,“你娘是淳於小姐?”
“沒想到福先生身負重傷,還能將一切都打探清楚。”陸繹說著,話鋒一轉,“不過先生能有此能力,也不枉我娘救你一場。”
“她還是這樣,無論好人還是壞人…”都無法袖手旁觀。福先生失笑,隻暗自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杯子遞在嘴邊,卻被一股力量遏製住了他的動作,陸繹放開鉗製住他的手腕,攔住他的動作,“先生且慢,現下傷口泛濫,飲酒隻會更添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