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明忽滅的冰山即將水落石出,慶青心臟抵不住地亂跳,往往需要大吸一口氣沉下,才能壓住因為快跳地心臟而忍不住咳。
這十五個人查的很快,大家症狀相似。斯哲人問的細了,才知道這些人在清都督府府是偷食了一種氣丹。
“斯大人,我們都是被那老頭忽悠,他講隻要我們吃了這個氣丹,就....就能看到那些女子,斯大人,我們曉得錯了,我隻是太念及家中那位妻,才......才這般。”
這話聽的斯哲人挑眉。
他不信。
在獄吏地老頭他早就審過,那老頭講氣丹會怎樣怎樣在床事上好,卻沒想到被這些小兵多餘聽去,既然是唬人的話術,那些小兵們肯定是聽的也是相同的。
斯哲人實在惡心他們,連家中妻女都能拉出來擋□□那點事。
聽著小兵們的求饒,斯哲人煩躁至極。
“若我在妓窯中沒查出你們,那我也就信了,可你們一個二個都去了,兵甲都來不及脫,叫老鴇子記了清,正正好好十五人。”
斯哲人彎腰露出一抹笑,問道:“你們說我講的......對嗎?”
這十幾人被嚇得屁滾尿流,在慶京,逛窯子是要去籍抓去修城的,那邊甚至不比西通,彆說能不能到了,就算去到那裡,也是死路一條。
斯哲人不和他們廢話,走出獄吏重見光明後大吸一氣。才覺得渾身氣通了。
慶青一字不落的聽斯哲人講完,果然如他所料一般。
不過斯哲人去了那逛窯子的部分,慶青在派去的親信中提前知道了所有,至於斯哲人少報的這部分,無傷大雅。準確來講,報了確實有些傷風化俗。
慶青想著沒憋住笑出來,看著斯哲人,想著這麼一個正直能文又能武的白麵小生,要是說出逛窯子這幾個字,慶青怕是能笑瘋。
斯哲人也不問慶青笑什麼,報完後紅著臉噌一下就出去了。
詹府封了許久,準確來講是詹韋虎封了許久,久到西通早已入夏多時才被允許放出來。
詹韋虎望著刺眼的烈日,熱淚盈眶,捶胸哀怨到自己終於重見天日了。
而那十五名小兵,被慶青允許放回軍營,不過是單獨成隊,不與全軍一統訓練,而他們毒發也愈來愈快,身體也越發羸弱。有些甚至連大刀都提不起。
慶青也是通過觀察這些小兵來找些規律,要說毒發快的人,那就是越肆無忌憚享受春毒幻覺的人,身體越是羸弱。
倒也沒什麼特彆的規律,唯獨可能就是慶青身體好,再加上從小練功的原因,身體垮得慢些。
慶青不禁苦笑,他才這個年紀就過起了盼日子的生活。
一天比一天少。
安衛這段時間也接了不少小黑鶯的傳話。
有一回西西才帶過話,後續就有慢慢隨著西西飛來的小黑鶯們,嘴裡也開始嘰嘰喳喳學者人話,能吐字清晰的很少,不過安衛卻在嘈雜中聽清了句“皇上 皇上......”
現下慶青是在西通待著,那學話來的小黑鶯也是西通來的。安衛如雷貫耳,小黑鶯們又是跟著西西飛來,西西帶著弟弟的話來......
安衛快要站不住腳了,扶了扶窗邊的框子,欒成西就在西通。
安衛倒不是那麼沉不住氣的人。隻是弟弟在這麼多年終於有個地方能讓安衛找見,確實是激動不已。
要說慶京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需要安排的,繼續待在慶京倒不如動身去西通看看,順便能再研究研究西通的奇眼春毒。
也不知道那小子挺到什麼程度了,彆是已經瞎了眼了。
安衛放走了懷中的西西,第一回沒有帶話,便讓小東西飛走了。望著越飛越遠的黑鶯,像一抹月光中不可追尋的黑記。
是啊,這麼明顯的印記自己怎麼就沒發現呢。
每回黑鶯飛來都會死命在宮牆立著找水喝,從西通飛來一定累極了。才會這般。
安衛垂眸,在宮中這段時日,自己實在變得太過遲鈍。
安排了所有宮事,安衛一人一馬便上路了。風雪斜挎在腰間,不露鋒芒。
安衛速度與黑鶯差不多,走走又歇歇,半月也能到了西通。一路上倒沒有什麼山匪,以往這條路上山匪縱橫,嘴裡跳著什麼“你樹我栽的”,安衛白眼道,對著欒成西講,多讀書便多多益善,要不然你看,連打劫都不會。
氣的那群山匪上來就是亂刀一砍,那也是安衛的風雪頭一回現世,叫人心驚膽戰。
安衛蹲下,慢慢擦拭著濺去弟弟臉頰處的一滴血滴子,道:“那句話不是那樣講的,哥哥教你------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好運來。”
小小的欒成西疑惑,問道:“怎麼是好運來呢?我聽人家講是買路財的。”
安衛揉了揉欒成西的腦袋,溫和道:“咱們缺的是好運呀,他們缺財所以劫財。”
欒成西似懂非懂,問道:“哥哥,那咱們缺好運是嗎?”
安衛擠出抹笑:“是呀,現在是大慶了。”
安衛領著小小一點的欒成西,走過山匪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