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吳霖他當眾故意挑釁你,還汙蔑你。”
“那和你有什麼關係?”
戚綏撇嘴,手從桌麵挪到椅子上,撐在兩邊,“因為我攔著你啊。”
“知道我會生氣還攔著?”秦知頌臉上浮起笑意,看不出在生氣。
“但他是陸先生的表弟,而且——”戚綏頓了下,直直盯著秦知頌,“辛董今天也在,總不好掃興。”
“人小鬼大。”
“都說了我不是小孩。”
戚綏不滿地瞪他,剛想要伸手按住秦知頌拿自己零食的手,瞥見正好上來的陸津北,連忙縮回手。
秦知頌把吃的塞到嘴裡,轉頭看向陸津北。
“有事?”
陸津北點頭,然後指了一下旁邊,“到旁邊說。”
說完自己先走了過去。
秦知頌伸手揉了揉戚綏的頭發,“不用等我。”
“會給你留。”戚綏蹭了蹭他的手心。
“乖。”秦知頌很受用戚綏無意識的撒嬌,又捏了一下他的臉頰,才轉身去找陸津北。
目送秦知頌離開,戚綏趴在桌麵,聽著下麵一層傳來的音樂聲,腦袋裡不自覺回放吳霖的話。
為什麼吳霖要用那種眼神看他?
是嫉恨競爭者的眼神,充滿了惡意和憤怒。
明明隻當了半個學期的同專業同學,他不至於得罪過吳霖,畢竟連碰麵都很少。
輕輕歎了口氣,戚綏坐起來,動作間,無意碰到手機,突然想起剛才加的謝淮好友。
秦知頌出現得突然,他都來不及確認是不是備注好,萬一慌亂中刪掉了怎麼辦。
越想越擔心,乾脆拿出手機確認。
看到聊天頁麵上謝淮的名字,倏然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加上了。
“先生,您的——”
“戚綏?”
戚綏被乍一出現的聲音嚇一跳,轉頭看去發現是謝淮,忍不住說:“你怎麼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嚇我一跳。”
謝淮一邊把盤子放到桌上一邊說:“是你自己盯著手機走神,怎麼了?手機有很重要的東西?”
“不、不是。”謝淮搖搖頭,瞥見被謝淮挪過來的酒,伸出手扶住,“你今天工作完,後麵還有其他工作嗎?”
謝淮搖頭,“哪能這麼快找到,暑假工都是零工,全靠運氣,不過再看吧,倒是你打聽這個做什麼,秦先生對你不好嗎?有他在什麼是都不用擔心。”
戚綏愕然地看向謝淮,張了張嘴,然後又低下頭。
見狀謝淮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立即解釋,“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看秦先生對你挺好的,你現在不還在上學嗎?等畢業了報答他不就好了,現在不用想那麼多,你總不會想要跟我一樣自力更生打工賺錢吧?”
“你的意思我明白,放心。”戚綏重新抬頭時,臉上表情已經恢複,看不出剛才那轉瞬即逝的錯愕。
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戚綏扶著玻璃杯的手轉為握住,端起來小口小口地喝著。
其實謝淮說得一點沒錯,有秦知頌在他什麼都不用擔心,更不需要像謝淮一樣自己賺錢。
等以後他畢業了,會對秦知頌好,一輩子都對他好。
像現在秦知頌對他這樣。
謝淮站在旁邊打量著戚綏的表情,看他臉色由陰轉晴,鬆了口氣,“是吧?秦先生和你非親非故都能對你那麼好,以後就算是結婚了也不會變的,你安心就好。”
戚綏眼瞳猛地縮緊,拿著杯子的手顫了顫,為了掩飾那一瞬間的失態,連忙往嘴裡灌了口酒,“是、是吧。”
“那我先去忙了,你趕緊吃,彆一會兒涼了。”
“好,你快去吧。”
結婚?
是了,秦知頌以後是要結婚的,到時候家裡就會有一個女主人,秦知頌會陪對方逛商場、約會、看電影、聽歌劇,還會一起散步、一起睡覺。
大腦不受控製地繪製出一幅幅秦知頌婚後的場景。
那些場景裡,站在秦知頌身邊的人麵目不清,秦知頌臉上的表情卻意外的清晰生動。
七分滿的一杯酒,隨著戚綏不受控的思緒,很快隻剩下一點。
戚綏趴在沙發上,閉緊眼睛。
好苦,還很辣。
一點都不好喝。
“你提的事我考慮下,現在的市場還未被開拓,第一桶金能賺,但風險也不小,生意不看情分。”
“不著急,隻是前段時間出差的時候有的概念,尚未成型,也隻是一個雛形。”
秦知頌和陸津北說著話從遊艇側邊的觀景長廊走出,目光瞥向戚綏的方向。
隻一眼就看出不對,眉頭皺起。
身邊陸津北順著看去,識趣道:“那我先下去,吳霖一個月閉門思過,幫我跟戚綏道聲謝。”
秦知頌“嗯”了聲,大步朝戚綏走去。
還未完全走近,一股酒味撲來,秦知頌掃過幾乎空了的玻璃杯,臉色沉下,伸手把戚綏從沙發撈起來,拍了拍他的臉。
“戚綏。”
“……唔?”戚綏被擺弄得不舒服,掙紮了下,“放開。”
“是我。”秦知頌拉起他手臂搭在肩上,手穿過後膝,把人直接抱起來,離開時瞥了眼桌上沒怎麼動過的菜,“為什麼喝酒?”
戚綏勉力睜開眼,視線飄忽了會兒,才定到秦知頌臉上,確定了身份,腦袋往他肩上靠。
“好喝。”
秦知頌聽到這兩個字,額角青筋跳了跳,咬牙壓下想教訓戚綏一頓的念頭,抱著人徑直往客房走。
走廊地板鋪了厚實的地毯,走動間聲響並不大。
然而不過短短一段路程,秦知頌才知道從未喝過酒的戚綏酒後有多難纏和黏人。
酒意作用下,哪裡都變得不安分,頭靠在他肩上和懷裡來回蹭。
因一直待在室外有些涼的手臂,毫無顧忌地尋找到足以攀附的目標後,緊緊貼在他頸側。
指尖一下一下輕蹭著他後頸。
“小叔叔……”
“我在。”
秦知頌用腳踢開門,進入房間後,單手托著戚綏,另一手把門鎖上,順道打開房間的燈。
戚綏被突然變強的燈光刺激得把臉埋得更深,手抓緊秦知頌衣服,悶聲呢喃,“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