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她晃了晃手腕的細鐲,“在這裡有用嗎?”
“沒有,”祁空搖頭道,“隻在現世中有辟邪的功效,這裡是殘魂的主場,而且我們也不會真的受到傷害。”
“嗯,這就說得通了。她來找我了。”她說。
“誰?”祁空反應過來,“殘魂?”
“嗯,”宋晚點頭,“我們剛才見過她。你還記得嗎,就是在便利店門口撐傘不小心撞到我,然後道歉的女生?”
祁空道:“有點印象,黑框眼鏡和黑色雨傘?她看上去不像是已死之人。”
但是這會兒卻已經死了。
“死亡總是來得很突然,”宋晚聳了聳肩,“長久的生命也算不上好事。”
祁空無言,半晌後像是想通了什麼,她輕笑一聲:“你說得對。”
“方便講嗎,還看到什麼?”
“窗外的雨下得跟今天一樣,她敲了很久的門,那種很正常但又規律得詭異的‘咚咚’聲,我就去開門了,”宋晚回憶道,“她說見我們宿舍還亮著燈,就來借傘。我不知道門口的傘是誰的,本來想在宿舍問一下,但是莉亞、思思和小齊都不在……”
“小齊?”祁空疑惑道,“那你是……”
“……我是顧依,”宋晚喃喃道,“她不是來找我,而是來找顧依的?”
這個問題暫時無法得出答案,宋晚接著道:“我不知道傘的主人是誰,但她問得急,後來我莫名其妙就答應了,她臨走前說會還的。我看見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儘頭,身下拖出一條貫穿走廊的血線,蹲身擦拭時她卻又回來了。她說她有東西落在這兒,直覺告訴我不要抬頭,但我還是抬了……”
她沒能記起自己抬頭時究竟看見了什麼:“失去意識時有人在叫我,然後我就醒了。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
“嗯,”祁空應了一聲,“你剛才提到血,她受傷了?”
“受傷?”宋晚不記得她的身上是否有傷口,就算有,想必也應該出現在最後的畫麵裡,“看不出來,至少跟我對話時還是正常的。”
“線索太少了,”她歎了口氣,“甚至不知道她是誰。戴黑框眼鏡的人本來就多,丟傘在大學裡更是海底撈針。不過她說了過幾天會還傘,她或許還會回來?”
祁空卻說:“我們剛剛回宿舍撐的傘似乎就是黑色的?”
宋晚:“……好像是哦。”
二人打開門,門口掛著的傘果然已經不知所蹤。
“完了,”她捂住臉,聲音有些悶悶的,“我剛才好像是跟收銀員說後天之前會把傘還給她?”
“是的。”祁空沉重地點了點頭。
宋晚更想死了:“那我們還得想辦法把她借走的傘找回來是吧?”
祁空的眼神說明了一切,宋晚懷揣著死誌:“如果不還會怎樣?死嗎?”
祁空如實道:“我不清楚,這個時空應該是殘魂的主場。但如果確實解決不了,我們單開一個時空就行,不要有太大壓力。”
宋晚目光無神:“我要不還是去寺廟做義工吧……”
“嗯,”祁空委婉地道,“如果挑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也不是不行,無災無難活到八十歲的話,差不多下輩子就能還完?”
她現在的體質看上去難道很像是能無災無難活到八十歲嗎?
被多嚇幾次倒是無所謂,隻不過她每次從陰氣重的地方回來都精神恍惚,她擔心長期以往會有神經衰弱的風險。
“我決定了,”她說,“我們的行動方針隻有一個字。”
祁空滿懷期待。
宋晚道:“苟。”
祁空:“……”
她認真解釋道:“死的人是她,我們此行的目的也是幫助她,更何況她剛剛都主動來找我們了。如果我們什麼都不乾的話,從目前的形勢來看,我覺得她隻會比我們更著急。”
祁空扶額道:“好像是有點道理。”
“所以我們等就行了,”宋晚打了個哈欠,“真的好困,早八上完我本來準備回去睡回籠覺的,結果被拖到這兒。剛才睡的那一覺完全跟沒睡一樣,白費精力,不如乾脆洗洗睡了。”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二人拆了新的牙刷,顧依的日用品購置習慣跟宋晚還挺像,東西基本都會備用一份,洗臉巾也是一次性的。宋晚從櫃子裡找出乾淨的床單等換上,簡單護了個膚上床。
“你能幫我把手機拿上來嗎?”她從床簾裡探出頭,“對,顧依的。”
泛黃的手機殼上吊著表層掉色的裝飾珍珠,機身與矽膠殼的縫隙裡塞著身份證,宋晚對著六位數密碼想了想,輸入顧依的出生日期。
解鎖成功。
界麵很乾淨,沒什麼亂七八糟的彈窗,所有的軟件都規規矩矩地待在按功能分類的小方框裡,背景是院係的課程表,專業是尚未分流的人文學科大類。
她正準備點進搜索引擎,就見屏幕上方彈出新的微信消息:
輔導員李老師:同學你好!本學年助學金申請工作已啟動。按照有關部門標準,學校擬推薦你申請助學金(第一檔)。請仔細閱讀學生工作部相關通知,並在10月1日前提交所需電子材料。謝謝配合。
輔導員李老師:小顧同學,助學金材料提交快要截止了哦,如果確定申請儘快把材料發給我哈。
輔導員李老師:取消申請或材料不齊需要當麵向我說明情況,明天工作時間我都在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