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聽到他挫敗的聲音：“寧次你還是快點長大的好。”

沒明白，不過我當然要快點長大，長大到足以挑戰宗家的權威。

之後的事情我沒什麼印象，隻知道醒來的時候就躺在自己房間的榻榻米上了，衣服換了一身新的，還有太陽的味道。我很少有這樣的訓練量，覺得全身都酸痛，特彆是手臂和大腿，像是被，被苦無給紮過了似的。我看著葵沒事人一樣端晚飯進來，決心一定要堅持下來。

我才不要葵小看我呢。

*

那天葵又去出任務，我剛剛完成訓練單，覺得餓了，又實在累的不想做飯，就拿了錢去街上買了幾個包子和一盒牛奶，坐在公園的凳子上湊合著吃了。

家裡沒人，實在冷清，我那天難得想要任性一會兒（葵：你不是一直在任性嗎？寧少：滾！），就坐在公園的石凳子上看星星。

上弦月，天空黑漆漆的蠻好看的。身上雖然換了一身衣服，但還是出了些汗，被風一吹涼涼的，蠻舒服的。我眯著眼，就聽到路上傳來一小屁孩綿綿的聲音：“麻煩死了。”我好奇心就起來了，看到一包子臉鳳梨頭的小鬼搖搖晃晃走在路上，弓著身子，眼睛眯著，蠻可愛的。

他又是一聲歎息：“麻煩死了。”

“什麼麻煩？”我實在想不到他這個年紀的小鬼會有什麼麻煩。雖然那時候我完全沒有意識到我自己也是一個小鬼。鳳梨頭就抬起眼懶懶地看了我一眼，打了個哈欠，聲音細細的帶著抱怨：“去居酒屋叫爸爸回家，真是麻煩。”

他那樣子真可愛，完全沒有長大後智高近妖時讓人又愛又恨的感覺。我看著他眉眼之間的稚嫩，覺得真好。不過居酒屋是什麼地方？父親好像沒有去過，是什麼特彆的地方嗎？

小鬼眨了眨眼：“嗯……這麼晚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散步。”我睜著大大的白眼很認真的說。他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向我搖了搖手，又慢悠悠地走掉了。我繼續坐在石凳子上麵仰頭看黑漆漆的天空。哦，好像快下雨了，葵出門前沒帶傘，不過他是忍者，應該有自己的辦法。

我又聽到腳步聲，就看到一大一小的鳳梨頭身影從剛剛小鬼走掉的方向走過來，身高差距十分之大，很是惹眼。然後我看見小鬼似乎說了些什麼，朝這個方向指了指。大鳳梨頭還在抽煙，又對他說了什麼。小鬼好像看到我在看他，就朝我揮了揮手。

我也揮了揮手，一邊心不在焉地想，父親好像沒有抽煙，葵也沒有抽煙，我也從沒看過家族裡的人有抽煙的，大概是家族問題吧。

【很多年以後，鹿丸很懷念的和我說：“當初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就覺得你一定是孤兒，不然就是家庭生活極度不和諧。”我好奇問：“為什麼？”

“你想啊，大半夜的出來散步，還坐在公園裡不動窩，長著迷茫的白色眼睛看著天空，不就是老媽常常說的那種憂鬱嗎？”

我默。】

幾天以後，葵做完任務回來，我就隨口和他說了，沒想到他一聽完就笑得在木質長廊上打滾，實在是沒有大家風範。我納悶了：“你又抽風了？”他摸了摸我的頭：“寧次你真可愛，日向一族不抽煙絕對不是因為家族的關係啦。”

“那是因為什麼？”

“你長大就知道了。”他笑笑。

後來我才明白，隻是因為風度啊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