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聊著木葉後山的蒲公英也該開了,聊著新一屆的下忍又要畢業了,最耀眼的那個人叫日向花火,今年才11歲。聊著病房窗台上擺著的大波斯菊,聊著看望病人到底適不適合送菊花,聊著天天和小李這幾天也來看我了……
“說起來,鹿丸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麼被帶回木葉的嗎?”我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問了。
鹿丸一直握著我的手,力道卻很輕:“我也被打暈了呀,醒過來就是在木葉醫院了,誰知道呢?”
我其實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
能讓他們停手,我們的獲救是有宇智波鼬的一份功勞的吧。我的直覺一向很靈,出院的時候問問葵好了。
“和我打的,是赤砂之蠍吧……下一次見到他,一定要把這次的帳補回來!”
“你……”鹿丸抬眼看了看我,懊惱地說:“你怎麼傷成這樣還想著打架?!誒誒誒,話題都被你繞到這上麵去了,我說,彆老想著這些事,麻煩死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
鹿丸見我沒說話,就自顧自地碎碎念著:“第一個B級任務沒完成被一個女的安慰了也就算了,為什麼第一次出S級任務還是這麼慘烈呢……麻煩死了,果然我不適合執行高級任務啊,看來上忍考核還是不要這麼早參加好了……這次過後老爹應該會消停一陣子,總算不那麼麻煩了……哎可是應付探病的人也很麻煩啊,為什麼受傷的是我,丁次還要要求我出院以後請客啊……真麻煩。”
我靜靜地看著他,目光漸漸柔和起來。我很少出任務受傷受到這種地步,也不是沒出過S級任務,這麼多次了,也就這一次重到住院。所以,這種靠在病房裡,看著來探病的人絮絮叨叨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很溫暖呢。
鹿丸的聲音漸漸小下去。終於,他頗有些不自在地歎了口氣:“寧次你今天是怎麼了?”(鹿:老是盯著我看這一點很苦惱啊,這種目光……誰都會不好意思的吧!你怎麼還看!)我眨了眨眼,繼續盯著他看,直看到他有些受不了地皺起了眉,才微微移開些視線。
這種感情——對鹿丸的感情。自從兩年多以前那次追擊佐助的任務,或者更早以前開始的,心中那種不正常的情緒,似乎愈來愈濃重,在撲哧撲哧沸騰著,冒著氣泡。我不知道這樣的感情對於我們來說是好是壞,我也很難定位這樣的感情到底是什麼。
但是有一種衝動。有一種,眼前的人隻能是我的心情。並不是一定要他隻看著我,但是,希望能時時刻刻看到他的身影。但這又和我對葵的感覺有些不同,更不同於我對小李他們的感情了。如果說,我把小李當做同伴,能夠背對背,戰鬥時也不會分心的信任,那麼,我把葵當做哥哥,就是不自覺地依賴,又有些排斥那種依賴,希望能夠站在和他相同的高度,卻總是心懷崇敬。
那麼我對鹿丸,算是什麼呢?
應該並不隻是單純的朋友。朋友,還不足夠激起我這麼濃重的獨占欲——這種感覺是叫獨占欲吧?可是又似乎就是朋友。不然,還能是什麼呢?
這種想要和對方一起越走越遠的心情。
或者隻是因為現在處於受傷狀態的緣故,格外脆弱,我才會對鹿丸產生這樣的情緒吧。那麼既然我現在是病人,提出怎樣的要求都會被滿足吧?武者,遵從自己的內心。我的內心告訴我,我想要,那麼我就是要得到。這才是我的忍道。
“鹿丸。”我輕輕叫著,看著他略帶疑惑地看著我。身體還是不能動,我有些氣惱,於是我眨了眨自己雪白的眼睛,努力對著鹿丸微笑:“鹿丸,這幾天……謝謝。”
他也略微露出一絲笑意:“嗯,雖然很麻煩,但是幸好你醒了呢。”
“你明天還會過來嗎?”我知道這家夥其實還沒出院,護士大概很快就會到了吧。
他有些愣住了,似乎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反應過來後,笑起來:“麻煩死了……一直到你出院,我都會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