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楚蓬把牌鋪開,又合上,反向鋪開……一通看起來新奇又讓人欲哭無淚的操作。沐原耐不住乏味,開始四處張望。她的目光落在了隔壁班的觀戰區,眼前的場景讓她移不開眼。
楚蓬抬頭:“喂,沐原,你專心點啊。有什麼好看的嘛。”楚蓬望向沐原的聚焦處。
“蓬蓬,你說,送狗尾巴草是什麼寓意?”沐原饒有興致地問,沒有發覺楚蓬逐漸迷離的眼神,“喂,蓬蓬?”
“啊,你說。”楚蓬回過神來。
“你怎麼了?”
“沐原,你有沒有覺得那個男生好帥。”
關注點一直在韓頌身上的沐原這才返回來看這個男生。
他正在低頭擺弄那雙修長的手。白皙的麵龐,上挑的眼尾,還有那對濃而靈動的眉,沐原不得不承認,這張臉生給一個男生實在是可惜。
“沐原,你看,他身上還貼了一張號碼牌!我們過一會說不準可以看到他參賽!”
沐原笑著看向楚蓬的眼,那裡有她從未在楚蓬身上見過的深邃又灼熱的光,不知為何,沐原有種混雜的說不出是什麼的滋味,既有激動,又有擔憂。
她所意料不到的是,接下來的三年,毫不遮掩地見證了雨後初晴的曙光,曇花一現的幻滅,還有長空與深淵交錯的夢。這三年,也無疑解釋了沐原當時不知由何而生的擔憂。
“對了,你剛剛說狗尾巴草?”楚蓬的目光定格在男生手上的狗尾巴草上,她的眼神中,獵奇裡透著犀利。
“沒什麼,就是剛剛看見我小時候的玩伴給他送狗尾巴草,覺得有點意思。”
“你小時候的玩伴?哪裡哪裡?指給我看看。我怎麼一直不知道有這個人?”楚蓬來了興致。
“她叫韓頌,我們小學離得遠,便很少接觸了,漸漸地就陌生了。”沐原輕描淡寫地,心裡卻像被一根繩索勒緊一般疼,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初一時的那幕在沐原腦中縈繞,成為她揮之不去的內疚。
“昕揚,昕揚!”楚蓬叫住了甩著高馬尾,咬著薯片,從她們身邊經過的孟昕揚,“你認識那個男生嗎?”
“哪個?”孟昕揚。
“蓬蓬能感興趣的,除了帥哥就隻有帥哥了。還能是誰?”沐原。
“那個?”孟昕揚指向那個男生。
“對,就他。”沐原。
孟昕揚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小蓬蓬,你真的不認識他?”
“我應該認識?”
“天,小蓬蓬你失憶了吧,伍景抒啊。”
“伍景抒?”,楚蓬的大腦飛速盤旋,她突然驚得跳起,“那個你說長的像我的伍景抒?”
“對啊,就是他。”
“太離譜了吧,區區兩年,一個人的變化竟然可以這麼大。”楚蓬震驚裡不失感慨。她清晰記得當時自己對孟昕揚的回應:“開什麼玩笑,我長的有那麼醜?”可如今……楚蓬心想,這就是男生的蛻變嗎,整容都達不到這個效果,簡直就是換臉。
“你一個小時前看他比賽了嗎?”孟昕揚想到了什麼。
“啊?他比完了?”楚蓬驚叫。
“對啊,你不知道???”孟昕揚。
“算了算了,沒什麼好看的,這麼帥,站在賽場上,肯定是個花架子 ”楚蓬自我安慰。
“還真不是,他拿了200米跑第一……”孟昕揚。
“……”楚蓬語塞。
早知道這樣,誰剛剛還打牌啊,簡直錯過了一個億,楚蓬狠狠地罵自己。
“怎麼,對他有興趣了?”孟昕揚調侃道。
“怎麼可能,我是這麼膚淺的人嗎?”楚蓬反駁道,背過身,臉上卻泛起陣陣紅暈,伴著眼中抑製不住的光亮。
沐原突然想到那句話:一個人說的話會騙人,但眼睛不會。
“長的好看的男性,大多數都是紅顏禍水哦。”孟昕揚拍拍楚蓬的肩,“小蓬蓬你可得保護好人身安全啊。”她誇張的語調引的二人發笑,殊不知竟一語成畿。
誠然,楚蓬的人身安全不曾遭到威脅,可在接下來的三年裡她潰不成軍。而這場仗,足足維持了七年之久,她在獨角戲、局中局中反複穿梭,先不論如何落幕,她首先在紛亂中迷失了自我,再回頭撿起一路上遺失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