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到底是什麼啊......”麵前的幻境褪去，露出了樓梯的全貌，連深瘋狂的樣子還恍若在眼前。

“這是幻境，七寶琉璃塔的幻境。”寧風致終於開口，“它和彆的幻境不一樣，不是死的，而是一定意義上的死而複生。”

“！”

死而複生？！

這個詞對於任何人來說都太過驚世駭俗，也難怪魂師界從未聽說過這第一輔助武魂有這樣的用處。

若是傳開來，恐怕整個七寶琉璃宗都會受到圍攻。

“一定意義上的。”暮雲川一看唐昊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思想跑歪了，便出聲複述道。

“嗯？有什麼區彆嗎？”

“有，區彆很大。”寧風致正色道，“這不是真正的死而複生，而是留住人的一魂一魄，我一直覺得這是把人困住了，成了一個枷鎖牢籠，無法重新開始無法重新投胎，而且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這一秘術。”

幾人停著寧風致的話，順著樓梯往下走。

“這其實是宗門裡古籍記載的方法，會的人寥寥無幾，沒想到寧......大伯居然會。”寧風致在對寧遠的稱呼上頓了頓，“用了這個方法的人，使用者也是真正的消散在天地間了。”

空氣一時緘默，隻有走樓梯的聲音在這個狹窄的樓梯間裡。

“那......”唐昊開口打斷沉默，“連深去哪裡了？”故事最後沒有交代連深的結局，他又道，“死了？”

“不像。”暮雲川道，“他被那群人威脅，應該是有把柄的，要是這樣就死了，還不至於被威脅。”

“嗯，是這個理。”寧風致聲音發沉，“所以，他必須死。”

哪有害了人自己還逍遙自在的力量呢？

暮雲川看了寧風致一眼，卻沒出聲，眼睛裡裝滿了一些看不清的情緒。

樓梯一路轉下最下麵一層，寶塔的構造寬上窄，這一層就明顯比他們最開始待的那一層要寬的多，螢石嵌在牆壁上，照得房間裡輕輕軟軟的。

“他們人呢？”阿銀問。

房間裡隻有燈光的流動，隱隱傳來一些連續的悶聲。

“什麼聲音？”唐昊眉頭一皺。

這房間裡過於安靜，以至於那些連續的悶聲在房間裡流竄著來回作響，隨著時間流逝逐漸放大，後來幾乎是在耳邊響起。

寂滅劍出現在暮雲川的右手，朝著地麵上狠狠一刺，瓷塊地板應聲龜裂開，飛速爬開到整個地麵。

“次啦——”一聲

整塊整塊的瓷磚不堪重負地散成無數小塊飛躍而起，從眾人耳邊掠過，露出下麵密密麻麻跪滿人的空間，表情虔誠。

下麵的人聞聲看上來，數不清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眾人，在這裡麵的人沒有了外麵的生氣，死人一般呆板，讓人心裡發涼。

昊天錘還未落下。

外麵街道傳來悠長的鐘聲。

是第二天了。

隨著鐘聲響起，下麵的人又全部消失掉，隻餘一室空曠，像是之前的所有都是幻境一樣。

寧風致率先跳下去，幾人相互對視一眼也隨之而下。

幾人剛下去，就發現寧風致直直看著前麵，一直沒動靜，順著視線看去，入目即是一座未完成的雕塑。

那一整塊的金玉料終於有了歸宿。

雕塑還沒完成，但麵容卻是活靈活現，溫和的笑意永遠地掛在這裡，赫然是不久前還見過的寧遠。

“寧前輩？！”阿銀捂著嘴輕呼出聲。

這璃城的百姓居然把寧遠當神供著，這裡顯然是一個生祠。

這祠堂忽的一黑，外麵的喧鬨聲傳進來。

發著淡淡藍光的藍銀草無聲地繞過幾人的腰，將幾人連在一起，“這群人不像正常人，還是小心點。”

唐昊和暮雲川兩個強攻係各自站在兩人上麵，將兩人遮得嚴嚴實實，從前麵看過去，隻看得見以前帶起的衣袍。

熱度緩緩傳進來，隨後就是侵進來的火，木製材料的建築仿佛火舌的溫床，迅速蔓延著。

“瘋子。”阿銀暗罵一聲。

唐昊執起昊天錘，右腳向後一蹬，身體騰空而起，昊天錘與那塊發黑的巨石板相接，牙酸的聲音不斷響起，唐昊整個人因為反作用力被狠狠摔在地上，揚起一地的灰。連阿銀都沒有拉住。

“阿昊！”

“唐昊。”暮雲川喊了一聲，確認一下他有沒有事。

“嘶，我沒事。”唐昊倒吸一口氣，“TNND，不知道這玩意是什麼做的，居然沒弄碎。”

“一起來。”

“嗯。”唐昊應道。

昊天錘銀白色的光和寂滅劍的黑芒亮起在這個祠堂，甚至蓋過了火舌的紅色。

“七寶有名，一曰力。”

兩人動的一瞬間，七寶琉璃塔的輔助精準落在兩人身上。

下一刻，牙酸聲再次響起，那塊石板開始振動起來，連帶著寶塔都開始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