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風致這一覺睡得極其不安穩,光怪陸離的景象充斥著整個大腦,又顯得極其的不清楚,隻望得見衝天的火光和四散喧囂的人群。
他就站在不遠處,對著所有的一切束手無策。無力感蔓至四肢,夢裡的身子都發著軟。
“風致,喂,醒醒。”
他在夢魘掙紮中聽見了一個略低沉的聲音。
“喂,寧風致!”和先前不同,那聲音這次帶上了幾分焦急。
寧風致睜開一雙迷蒙的眼睛,眼前一片都是濕漉漉的,沾了一點水星,看什麼都看不清。
拍賣會大概是結束了,大廳裡麵重新恢複了亮光,四下的光照下來,刺得人眼睛發疼。
睡久的眼睛不太能見得了光,他眉頭一緊,條件反射地眯上了眼睛,一派模糊中,意外看到七寶琉璃宗包廂裡走出來的一行人。
他刹時睜開眼睛,頂著身體上的強烈不適,一瞬不眨地盯著那個方向。
察覺寧風致的視線,暮雲川順著他的視線向那邊看去,正好看到從拐角處出來的一群人。
為首兩人身著鎧甲,左邊那人的麵上攀爬這詭秘的花紋,漆黑如墨的顏色和略顯蒼白的臉色形成鮮明的對比。另外一人的鎧甲明顯要輕不少,明明是男子,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暮雲川的身子頓時僵住。
“我怎麼覺得,那人臉上的花紋......有些眼熟。”寧風致不確定地開口道。
“......是嗎,我不太有印象。”暮雲川喉嚨有些發癢,不自覺地伸出手搔了搔,末了才意識到自己犯的什麼傻。
隨著話音落下,兩人一時相顧無言,還不待兩人再說話,那邊唐昊猛地出聲道:“武魂殿?”
幾人的視線都被這話吸引過去。
鎧甲上的暗紋並不明顯,隻隱隱在光下泛著一點光,伴著行走間的動作,圖案才偶爾清晰起來。
“寧兄,你們七寶琉璃宗什麼時候和武魂殿這麼熟了?”唐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改了口,剛剛在寧風致還在睡覺的時候就一直這麼喊著,這會子莫約也是習慣了,順嘴就說了出來。
寧風致倒是對彆人怎麼喊自己沒什麼想法,也不太敏感,這時候心裡正想著一堆雜七雜八的事,乍一聽到這話,下意識地搪塞道:“不清楚,我......我對家裡的事務了解不太多。”
這話的意思就是不熟了,再怎麼不接觸宗門事務,一個未來的準繼承人,要真是熟的話,怎麼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但是這話說出來未免有點沒臉了。
唐昊雖說平時大大咧咧的,但對這些事也都是心下門清,應了兩聲便打個哈哈說要去吃飯。
“你怎麼還餓,明明我之前見到你的時候你就在吃東西。”比比東倒是對武魂殿的出現沒什麼想法,渾然不覺自己所屬的勢力出現在彆人的地盤有什麼不對,也不覺自己現在身份的尷尬。
唐昊很無奈。怎麼覺得這武魂殿的天才好像有點缺心眼。
“是,我確實挺能吃的。”唐昊強笑著尋找救兵,“是吧阿銀。”
阿銀總會幫我搭個台子吧。
不料阿銀冷笑一聲,“我怎麼知道你。”
完全沒有按著唐昊期待的走的意思。
唐昊左看看右看看,最終仰頭望天欲哭無淚。
自己明明是好心好嘛,怎麼誰都不領情。
著實冤枉!
暮雲川在一邊好整以暇地觀望了一會,不得不說,唐昊這得罪人的本事真是讓他歎為觀止,最有意思的還是這人大多數時候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得罪人了。
比如現在。
唐昊看著兩遍的人麵露掙紮,他打心底的覺得她們在無理取鬨,但又打不知道哪來的一點直覺覺得自己這話不能說,導致他夾在中間著實是有點難受。
好在暮雲川還是有點良心,一場戲看得差不多了便出聲圓場道:“不是說餓了?正好,我也有點餓了,挺久沒吃了,我老板請客,去嗎?”
寧風致把暮雲川這話聽了個真切,原本以為這人要拉著人去一起吃飯,不料猜是猜對了,但為什麼是自己買單?
看出寧風致的不解,暮雲川湊到他耳邊低聲輕笑一聲,“就當救那傻子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