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陣大風突然刮來,睡夢中的人像是感受到了睡得不太安慰一般皺了皺眉頭,哼唧了幾聲蜷起手指,暮雲川這才恍然驚醒,同手同腳地走進房間拿出一塊毯子笨手笨腳地翻了牆到人家陽台上給人蓋了上,見人眉頭送了些許這才無聲地送了口氣。
嘖。
真好看。
暮雲川看著人略皺的眉頭,心裡一股荒謬又四散開來,總覺得什麼詞都會叨擾了這人似的。
他猛地退後半步,掐了掐自己的眉心,轉身朝外麵走去,至少是現在,他暫時還沒有做好準備,也沒有這個打算和寧風致真的碰麵,知道對方的一片好是一回事,真的見麵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緊鎖著眉頭,另說那邊,無論是後麵千家的勢力還是潛在的唐三影響,雖說不知道唐三到底是個什麼身份,但很顯然,無論是在幻境中還是在現在這個世界,位麵之主對這個年輕人都格外地偏愛,無論是機遇還是天賦,除去這些,被千尋疾送走的千仞雪也是個潛在的麻煩,繼承了千尋疾和比比東兩大天才強者的基因,無論怎麼看都不會是一個泛泛之輩。
剛想到這裡,暮雲川走到回廊轉角,一轉身就看見了身著華服的比比東,嘴角噙著笑倚著牆看著自己。
一見她的樣子,暮雲川頗感無奈,扶額道:“又做什麼?榮榮送走了?”
比比東不知可否地挑眉,“加冕禮快開始了,自然是去賓客席準備觀禮咯。”
兩人邊說邊往前走,暮雲川道:“你也知道快開始了,那你在這乾什麼。”
“裝什麼傻?”比比東咯咯笑了兩聲,“真沒看到假沒看到?”
暮雲川沒說話,他和寧風致的事,比比東和他兩人是心照不宣的,但誰也沒打算去乾涉,一方是不好乾涉,一方是不知道怎麼乾涉。
不等他開口,比比東接著道:“雖然說你這個甩手掌櫃把什麼都丟給我幫你弄,但是你想沒想過他的身份?”
上三宗之一的唯一宗主。
大陸最強輔助魂師。
這兩個身份無論是哪一個都是無數責任,更彆說疊加在一起,後麵的擔子單從寧風致對寧榮榮恨鐵不成鋼的態度就看得出來。
即便是他們處理好了兩個人之間的事,外界的說法人們的看法又是數不勝數,甚至會影響到七寶琉璃宗的聲望甚至是寧榮榮的身世和那位病去的唐家小公主。
從暮雲川住的偏廳到主殿其實挺遠的,之前他不願意和千尋疾多接觸,所以住的比誰都偏,但大概是兩人各懷心事的緣故,隻感覺是轉眼就主殿的雕花門就近在眼前。
推開門的那一瞬間,暮雲川腳下頓住,啞著嗓子開口道:“可是玫瑰總要開花不是嗎。”
沒有玫瑰會因為不喜而凋。
所有不接受的人都會懼怕玫瑰而閉上眼。
加冕禮很順利。
七寶琉璃宗那位向來滴水不漏的宗主意外遲了到,除此之外一切順利,千家的人也備上了薄禮,雖說剛上來就被不知道哪裡來的人一掌掀了出去。
“風致你去哪了?怎麼這麼久還不來?”寧風致一坐下古榕就連忙問道。
說到這裡寧風致自己都覺得奇怪,自己本來就是小憩一下,也不知道誰給自己蓋了毯子,一下睡太香了就沒醒過來,最後還是遲來的仆人敲了半天門把自己喊醒。
他沒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隻是擺擺手,不自覺地想起那塊染了紅邊的白色毛毯上麵有些熟悉的味道,不難聞,是有點侵略性但是又能讓心靜下心的味道,很熟悉但是又感覺有些疏離生分。
這個念頭也就是那一瞬,他見到的東西太多,指不定是哪個罕見草藥裡麵匆匆聞過的味道,很快寧風致就把注意力重新投到了加冕禮上。
加冕禮倒也不鋪張,是簡單但又不會讓人覺得隨便的儀式,傍晚時分一群賓客吃了飯便看著各自方便回了家。
寧風致看著手上塵心傳來的消息眉頭越皺越深。
寧榮榮順著寧風致的視線看去,熟悉的楷體映在紙上——碧清石已碎,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