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葉青都鍥而不舍地堅持給任之送早餐,雖然每次除了早餐,她都是被拒之門外,但她依然不泄氣,最起碼,他沒把她送的早餐丟出門口。
“你每天要一大早起床,給那家夥送往早餐,還要趕著來上班,你吃得消嗎?”建南頗有點擔憂地看著她。
“沒事,不就少睡一個小時嘛,沒什麼大不了的。”葉青向他展現了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
看著葉青明亮的眼神,還有臉上孩子氣的固執,建南隻能在心裡暗自歎氣,心想那個叫任之的家夥還真是命好,讓這麼一個大美人親手給他製作早餐。
是的,其實從第二天起,葉青送到任之手裡的早餐都是她天還沒亮就爬著起床,親手弄的早餐,反正,任之的早餐很簡單,土司,煎蛋,咖啡,葉青想想這些自己完全可以做的,加上心裡有股很強烈的欲望,就是讓任之吃上自己親手為他做的早餐,那感覺,肯定很棒,就像以前,每天晚上回家,紀塵都會係著圍裙,做好一桌子香噴噴的菜,等著她回來那樣。
葉青忽然想起曾經那段美好,燦爛,被紀塵寵的無法無天的日子,那些記憶的片段,猛地緊揪她的心。
原來,真的是失去以後才會懂得珍惜。
雖然此刻她和紀塵隻隔著一扇薄薄的門,其實已經阻隔了萬水千山。
“塵。”她鼻子一酸,忍不住把臉貼在大門上,呢喃著,試圖想努力通過這扇門感受紀塵在裡麵的氣息。
而在屋裡的任之,其實也是食不知味。他知道葉青肯定還在門口,沒走。連續好幾天了,他都把她冷漠的拒絕在門外,因為他一看到她那張熟悉無比,卻又不斷讓他做惡夢的美麗的臉,他會不由自主地產生一股強烈的恨意。
這麼多年了,這股恨意不減反增,因為她背叛,遺棄了他!狠狠地把他的自尊踐踏在腳下。
情變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傷害,他消沉,失意,自暴自棄,整天酗酒,喝的天昏地暗,想借此忘記那個狠心絕情的女人,本來他想這麼頹廢的下去,可是當有一天,母親老淚縱橫地跪在他麵前,苦苦哀求他振作的時候,他震驚了。
原來,她傷害了他 ,他卻傷害了最疼愛他的父母親,甚至他把她更過分,真是個不孝子啊!所以,從那時起,他決定重新振作,把一切痛苦和悲傷獨自吞在肚子裡,堅強地麵對生活,他決定忘記她的一切,於是便背井離鄉,開始學習攝影,世界各地的捕捉鏡頭,鏡頭底下那些色彩斑斕,各種不同,形態萬千的畫麵,逐漸讓他釋然,讓他重新感受這個多姿的世界。於是,他改了原來的名字,把‘紀塵’這個與她有過那段甜蜜日子的名字徹徹底底地遺忘,試圖重新開始一段全新的人生。
四年,他用了整整四年的時間,才慢慢走出她帶給他的傷痛,正當他走到這個城市,覺得有點累,想休息的時候,沒料到上天竟然再次捉弄他,又給他看到了她。
在咖啡廳與她重逢,讓他十分的錯愕,尤其是她轉頭看向他的瞬間,他原以為成功遺忘的悲傷和痛苦,再次洶湧而出,把他擊敗的七零八落。
她變了,但是變得比以前更加的美麗,變的成熟,少了以前的青澀,多了幾分優雅和自信。
他看她的時候呼吸急促,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努力才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不認識。”他還是說出了那句話,他以冷漠,疏遠來保護自己。
他現在的身份是任之,一個年輕有為,冷漠,陌生的攝影師,而不再是以前那個傻傻的,為情所困的癡情男子。
如果一切都是命,那就把這注定相見當作偶然相遇吧。
他以為,僅此一次,這個城市這麼大,以後他們也未必能見得著,就當陌生人吧。隻是他沒料到,和自己合作的廣告公司會派她來和自己商討事宜,沒料到在酒吧那晚會控製不住吻她,
更加沒料到,葉青會每天充當送餐員,鍥而不舍地給他送早餐。
這接二連三的相遇和意外,徹底打亂了他的心,讓他常常徹夜不眠。這可是非常糟糕的現象,於是他冷言冷語嘲諷她,驅趕她,可她都沒有放棄。而是以一副深情依戀的眼神看著他,偶爾當聽到他說難聽傷害她的話時,那美麗的眼睛會略帶憂鬱地垂下。
為什麼還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你當年不是很絕情,不顧我的苦苦挽留,無情地把我拋棄嗎?現在又擺出這種眼神,是什麼意思?
詭計,一定又是你這個狠心腸的女人再施什麼計謀,我不會再輕易上當了。
彆想了。任之他如此勸慰著自己,試圖遺忘那雙殷切期盼的眼眸。可是,他會忍不住想起那天在酒吧和她的那個吻,雖然那是個充滿怒氣和發泄的吻,雖然當時的他充滿了怒火與憤恨,可是,他騙不了自己心底最真實的感覺。當他吻她的時候,整顆心都在悸動。她的嘴唇,還是和以前那樣的柔軟,香甜——
“該死的!”他忽然握緊拳頭,重重地捶著餐桌,為什麼,為什麼自己還會那麼輕易地受那女人的影響。
他的眼神裡布滿了陰蜇。
還有,這個早餐--
他吃著吐司,喝了口咖啡,總覺得哪裡不一樣。咖啡比以前更加香醇,似乎奶味也比較濃了,那甜味和奶香的程度剛剛好,正合他的口味,多一份則膩少一分則淡,那口味,感覺,就和以前她做的一模一樣。
“看來我真的快被她逼瘋了,連吃東西都會想到她。”他的臉上變得十分的不甘和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