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讓病人跑了！快抓住她！”

“這是這個月第三次了吧……”

“有這樣的患者真是麻煩。”

“……”

少女拖著寬鬆到不合體的病號服，如墨色絲綢般的長發垂到腰間，襯得本就白皙的皮膚有種病態的蒼白。

她跑動的速度很快，夜晚寂靜的醫院走廊裡隻有刺鼻的消毒水味和幽幽的綠光，以及略顯突兀的腳步聲和一些人的竊竊私語。黎夜邁上醫院天台的最後一階樓梯，心臟劇烈的跳動幾乎讓她昏厥。

她轉身，露出一張略顯稚氣的臉。月光把她的眼睛襯得像黑晶石一樣明亮，睫毛順從的垂下來，五官精致又乖巧。這樣過分出眾的外貌，讓她顯得像是被造物主細心雕琢的瓷娃娃一般。

“哎呀，又被發現了。”她彎唇輕笑，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黎夜小朋友，和醫生回去睡覺好不好？”護士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嬌柔做作的語氣中夾雜了些不耐煩。黎夜唇角的笑容更深了，一步一步向後退，直到退到天台的邊緣。

那個護士倒吸了一口涼氣，想要衝過去把她拉下來。

“再見啦，護士姐姐。”

在她向後仰時，聽到了所有圍觀群眾以及醫生護士的尖叫。

時間似乎按下了暫停鍵，女孩像一隻折翼的蝴蝶，從醫院天台跌落下去。

原來死亡的感覺是這樣嗎。

風快得好像刀片，在身體裡肆虐衝撞，心臟跳動的頻率超過了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內臟被壓迫在一起，血湧上喉嚨，像是溺入水中不能呼吸。

黎夜緩緩閉上眼睛。

這是一場豪賭，籌碼是她的命。

——三天前——

“小黎，媽媽走了，媽媽對不起你。你要好好長大，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黎夜躺在病床上，一遍又一遍聽著破舊的錄音機循環播放著那卷磁帶。女人的聲音溫柔眷戀，帶著笑意。

“聽聽聽，天天聽煩不煩！你怎麼不跟你媽一樣早點去死！！”男人暴力的拍下錄音機，女人溫柔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刺耳，最後隻剩下嘩啦啦的馬賽克聲。

“艸，老子沒空陪你浪費時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語氣放緩了些，“你這個病也治不好，乾脆也彆治了。”

“把你媽留給你的銀行卡密碼告訴我，給我省點心，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