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乍顯,鳥鳴啾啾。床上的司玖眉頭動了動繼而眼眸睜開又合上,少時複又睜開,抬手探了探身傍隻摸到冰涼的床榻。轉頭一看,床上果然沒人但榻邊卻有一個。
看著不知何時跪在那兒的蘇簡,司玖心裡歎息一聲,坐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啞聲開口:“你在做什麼?”
白簡低垂著頭 :“阿玖,對不起,昨晚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害怕,怕你不要我了,所以一時失控才……隻要你不離開,不會不要我,要打要罰我都認。”
司玖盯著她,眸色沉沉。白簡繼續說:“我知道我很無趣,不會逗你開心;還是個殘廢,不能和你比肩行走;更不是男子,也成不了真正的男人。”
“ 但是! ”話鋒一轉,白簡瞬時抬頭,視線對上司玖,鄭重承諾:“我以命起誓,蘇簡此生,除阿玖外不會再有任何人,不管是身還是心。我會永遠愛阿玖,敬阿玖,護阿玖,惜阿玖,永無背棄,如有違警將不得好死,永墮地獄!”
對著說出這翻話的蘇簡,司玖很心疼也很無奈:她要相貌有相貌,要才識有才識,要權勢有權勢,雖有殘疾,但優秀如她又有幾人能及!可她卻愛得卑微至此!得她傾心相付縱是自己冷情如斯,也難不動容啊!
司玖在心中又一聲歎息!將人抱起放到床上,卷起褲腳後那白皙瘦弱的腿映入眼簾,膝蓋處己紅腫發紫,抬手碰了碰見她神色無異,又按了按,依舊沒有絲豪變化。
想到此人種種無異於自殘的行為,頓時一股無名火起。冷若冰霜的盯著白簡,麵對她又低下頭逃避視線的舉動,司玖冷喝一聲轉身欲走,卻被拉住了手。
司玖寒聲說道:“ 放手!”
白簡身形顫了顫泫然欲涕:“ 阿玖~”
司玖偏頭看她,沉沉開口:“ 鬆開!”
白簡對上司玖淡漠的目光,漸漸鬆了力道,司玖順勢抽回手決然踏出房間。
出了院門便看見正往此處而來的南影,不待開口,就見南影迅速湊到麵前,瞄了眼她脖頸,揶揄道:“嘖,廷激烈啊!”
司玖腦中閃過昨晚那人趴在自己身上,對著自己嗬氣如蘭喊著‘阿玖~玖兒……’時的魅惑模樣,不禁臉色一紅,眼見南影揶揄的眼神直勾勾盯著自己,忙問道:“薑神醫可在莊裡?”
南影:“ 在啊!”
司玖:“ 那勞煩你請薑神醫去給卿月看看。”
南影疑惑了瞬繼而眼眸發亮。司玖扶額,無奈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南影頓覺掃興,複又問道:“你要去那兒。”
司玖:“出府轉轉。”
南影不解:“現在?”
司玖默了默,道:“莫要告訴她我隻是去轉轉。”
南影:“好吧。”
——
司玖徏步走到河岸邊尋了塊石頭坐下,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麵,回憶著自己在現代的一生:自小孤苦無衣受儘折磨,幾經磨難,好不容易進了CSA,有了好的生活,有如親人般的隊友,有如長輩般的陸叔,有要好的朋友。後來遭遇變故雖然不辛,可過得也比大多數人好許多。
除了幼時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外,長大後對名對利對權亦或對情,皆沒過多執念的人。才來這異世數月,緣何就對情之一事如此在意?又或者隻是對她如此?
於她真的隻是憐憫嗎,若僅是如此又如何會為她一次次破例?如何會任她與自己做那種事?如何會因她不愛惜自身而動怒?自己對她動了情,動了欲!不是憐憫,是喜歡?又或者是……愛?不知道!至少不確定!……
太陽從高懸的正空落入遠方群峰,坐在岸邊的人總算是動了。
司玖站起身,程著晚風習習往來時的路返回,才到商隱府門前,便見南影等在門口,不由奇怪遂邊走邊問道:“南影,你這是?”
南影見司玖回來,忙上前抓著人就往府裡拖,嘴裡不忘說著:“你可算回來了,我到處找不到你,你那兒去了?”
司玖正要回答卻被打斷了
“算了,這不重要了。我跟你說:你不是讓我叫薑神醫去看看蘇簡嗎,結果她不知道突然發什麼瘋,把所有人都趕了出來。然後要了好幾壇子酒,兩個時辰前又一臉煞氣的獨自推著輪椅去了地牢。我去房中看過,那十幾壇酒是一滴不剩啊!你是不知道地牢裡那慘叫聲從蘇簡進去就沒停過!我還是第一次見……‘”
司玖越聽越覺不妙,趕緊反手抓著南影,打斷她的碎碎念:“地牢在那兒,帶我去!”
南影猶豫道:“你確定要去,不怕被嚇到?”
司玖肅然道:“帶我去!”
地牢門口,墨乾見司玖不由驚喜道:“司姑娘你總算來了。”
司玖不欲和他費話,直接問道:“卿月在裡麵?”
墨乾如實道:“ 是。”
司玖正欲進入,被墨乾抬手攔住:“司姑娘,裡麵的場景有些血腥,你……”
司玖肅然道:“我知道!”
見此墨乾隻得放下手讓司玖去。走在陰暗空曠的通道裡,隱隱可以聽見知聲斷斷續續的咒罵:“蘇簡,你這亂臣……賊子……你~不得好死!朕做鬼也……也不會~放過你。朕詛咒你……孤苦永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