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玖掃了眼殿中低垂著頭的宮人,沒再堅持,任她抱著自己去浴殿。
待宮人換好床單退出寢殿後,許久白簡才抱著池玖回床上。二人相對而臥,白簡半趴在池玖懷中,指尖纏繞著她的發絲:“阿玖,我打算立相王家的鳳黎歌為太女,那孩子命格不凡適合繼承皇位。”
池玖拉上被子蓋在她背上:“為何要與我說這些?”
白簡啄了啄池玖唇瓣:“我答應過阿玖的,半年內楚國玉璽和楚王的頭顱,我會親手捧到阿玖麵前,絕不食言。即時我要禦駕親征,冊立儲君便是堵眾臣之口、安萬民之心的策略,也是為我退位作打算。但在此之前我想要先與阿玖大婚,可以嗎?”
池玖撫上少年皇帝的頜骨,注視著她澄澈的眸緩緩開口 “為我私仇而行兵戈之舉,置兩國戰亂,值得嗎?”
“值!隻要能解阿玖心中執念便值!”白簡蹭了蹭臉上的手:“不是我狂,我出手隻會是單方麵虐打!”
池玖沉默不語。
“阿玖有愧?”白簡捧著她臉注視著:“若是對我,阿玖能喜歡我陪著我,便是對我最大的補償。若是對天下萬民,阿玖需知,上善若水如育萬靈,至惡如火若焚萬物,然水善非善因樂而死,火惡非惡因患而生。上善不善,道之本為惡;至惡非惡,道之源為善。事無絕對,天下大勢在破而後立,便是你我不做,大勢所趨也有人會做。阿玖,可明白?”
池玖靜靜的聽她說,望著眼前少年皇帝稍顯稚嫩的臉:“簡兒可真不像個十七歲的少年,更像天生的帝王!合該青史丹書、千年萬歲!”
白簡抵著池玖額頭:“若無阿玖,史冊之上隻會道一句,“英年早逝。”
池玖昂頭吻上她的唇,捏著她耳垂眸中是滿滿的疼惜:“不可胡說,簡兒會長命百歲。”
“嗯,與阿玖一同長命百歲。”白簡靠在池玖懷裡,閉著眼:“阿玖要永遠陪著我,我會護阿玖、敬阿玖、愛阿玖,永遠永遠!”
“好。 明日還要早朝,休息吧!”池玖摟著懷中的少年皇帝,透澈的瞳眸閃爍:我有愧但不多,僅對你!於天下萬民,我不該也不會有,便是如此的涼薄自私!為什麼要喜歡我這種人呢,你堂堂皇帝何苦如此卑微!帝王心術用得那麼精,不就一個女人而已,若是我便削了她的羽翼,讓她成為我籠中的金絲雀,保險還省事。得到我的方法那麼多,可你偏偏選擇了一個最愚蠢或者說最高明的辦法,這真是個將我永遠拴在身邊的絕妙主意!便如現在這般,全無防備的依偎在我懷中,將所有展示在我眼前,攻心呐!簡兒聰明得讓人恐懼,但我喜歡。半年,若簡兒做得到,我這顆心便給你、豪無保留的給你,如相負,寧碎不留!……
“奉天承運皇帝,詔下:朕承穆皇帝詔,幼承儲君而繼大寶,夙勤朝政,弗敢怠兮!鳳氏黎歌,相王嫡脈。名門佳媛,敬慎持躬,性資敏慧,訓彰禮則。為綿社稷之統,立為皇嗣。欽此!”
太和殿上,身穿正紅色中性圓領蟒袍的鳳黎歌跪在殿中,雙手舉起接過穆秋手中的明黃聖旨:“臣領旨,謝恩。”
高台上,白簡起身走了幾步俯視著殿上的鳳黎歌,伸手。“上來。”
小小的鳳黎歌仰望著高台上的少年皇帝,步履平穩的一步步走上階梯,緩緩的將小手放到少年皇帝手中。
“散朝。”白簡說完就牽著鳳黎歌出了太和殿。
“母皇是要帶兒臣去見娘娘嗎?”鳳黎歌抬頭望著少年皇帝問到。
白簡低眸看著鳳黎歌,薄唇微啟:“錯了!娘娘是朕的皇後,你需喚她母後!”
鳳黎歌點頭淡然自若道:“是,母皇,兒臣記住了。”
“嗯!”白簡點了下頭,牽著人牽著人上了禦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