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汪！汪！”

“汪！汪！汪！”

顏惑一聲叫，小白和大白瞬間興奮起來，許久不見同類，叫著往前撲，就要和他一起玩。

顏惑被嚇得忍不住後退一步，又十分心癢，陸擎被兩隻狗拉扯的不斷向前，嗬斥：“小白！大白！聽話！”

小白和大白聞聲不敢動了，討好地衝陸擎搖尾巴。

陸擎小小年紀，便跟阮景唐學的八風不動，此時此刻卻沒繃住，他看著穿萌噠噠小狗裝的顏惑，第一次主動且略有些遲疑地問：“你……要做什麼？”

顏惑有些害羞，扭捏地捏著自己的小狗耳朵，晃晃腦袋：“陸擎同學，我這樣是不是可愛又漂亮？”

陸擎：“……”

顏惑期待地等他的回答。

陸擎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一遍，跟隨者他的視線，顏惑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拘謹起來，感覺像被扒光了一樣，他卻又努力地想要展現自己，僵硬地挺挺胸膛。

陸擎覺得自己也變得有些奇怪，點點頭，客觀評價：“可愛。”

顏惑很執著：“漂亮嗎？”

陸擎第一次被人追著回答這樣的問題，反問：“為什麼這樣問？”

顏惑沒得到答案，也不灰心，自吹自擂：“沒有人比我更可愛漂亮啦！你想養一隻這樣的小狗嗎？”

他在模仿他自己的小狗，給小狗找新主人嗎？

大小白兩隻乖巧地臥在地上看著他們，陸擎沉默幾秒，冷淡地說：“不能隨便拋棄小狗，小狗很可憐，被拋棄會傷心。”

他本不欲多言，大小白不是他帶回來養的，但是從陸擎帶他們出去排泄的那一個早上，他就已經做好了後麵負責的準備。

在阮和壁帶回小狗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母親的打算，決定負責之前的每一天，他都在觀察小狗、考量自己的能力以及做準備。

小狗沒有主動權，孩童決定不了自己的命運，主人就像父母，既然決定要收養，當然要負責。

“當然啦！養了小狗就不可以拋棄哦！拋棄的都是壞人！”顏惑激動地狠狠點頭。

陸擎等他繼續說。

顏惑真摯地說：“陸擎同學，你願意讓我做你的第三隻小狗嗎？”

“……”

陸擎七歲的短短人生路上，第一次主動讓彆人開口：“你再說一遍。”

顏惑臉頰泛紅，不知道是害羞還是激動，掰著手指開始數：“我很聽話的哦，每天隻吃一點點，自己有之前的衣服穿，而且我會自己穿衣服！會自己上廁所，不需要你遛，還會幫你遛狗，我還可以陪你一起上學上課，隨時跟你在一起，想說什麼都可以跟我說。你如果不開心，我還可以說話安慰你，真正的永遠都在你身邊，其他的小狗都做不到哦！”

“陸擎同學，你願意多一隻這樣漂亮可愛聰明的小狗嗎？”

陸擎久久不能言語，在幼兒園的時候，有許多小朋友會找他玩，但是他太冷淡了，和彆人也沒有共同話題，其他小朋友有了新夥伴就不會再找他。

漸漸地陸擎就更不說話了。

除了賀高揚，沒有人留在他身邊，而且賀高揚有許多的朋友。

陸擎從不覺得自己孤單，卻忍不住順著顏惑的話思索了一會兒，說：“我不需要小狗。小狗是不會永遠在我身邊的，隻能活十幾年。”

顏惑：“可是我不是真正的小狗呀，我是人類寶寶，我能活很多年，我就是會一直一直在你身邊。”

陸擎點頭：“你不是小狗。”

“可是我願意做你的小狗呀，獨一無二的！”顏惑為自己的上一句話後悔。

陸擎靜靜地看著他，半晌後問：“顏惑，你需要我做什麼？”

顏惑覷他一眼，聲音不自覺的有些乾：“呐，如果我餓了，給我準備一些吃的，如果我長大了，沒有衣服穿，也需要給我準備一些衣服。”

陸擎表情很認真，顏惑受到了一絲鼓勵：“如果能多陪陪我就更好了，當然，我陪你就是你陪我嘛，都是一樣的，你不虧哦。”

陸擎：“還有嗎？”

顏惑歪著頭想了想，眼睛亮亮期待地說：“如果我被欺負了，會幫我出頭嗎？”

他有些怕自己的保姆阿姨和司機叔叔，想找個人給自己壯膽。

他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回應，有些沮喪，覺得自己要求有點多，畢竟陸擎家的小狗不出去吵架，也不會打架：“這一條不行——”

“你先不要說話。”陸擎說。

顏惑小心覷他一眼，惴惴不安地站著，陸擎不時打量他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不說話，臉色也沒什麼變化，顏惑什麼也看不出來。

過了足足五分鐘，顏惑幾乎要泄氣了，尾巴和耳朵都無力地垂了下去，忽然聽到陸擎說：“你不需要做小狗，隻要做到我的要求就可以。”

顏惑不敢置信：“真的嗎？！”

陸擎顯然有自己的邏輯：“你不是小狗，但你是屬於我的，你會永遠跟我在一起，與我一起長大，遇到事情站在我這一邊，聽我的話，遵守我的原則。對嗎？”

陸擎竟然還有原則！

顏惑歎服，根本聽不太懂，毫不猶豫地點頭，不死心地補充：“還有漂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