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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和織田聊天時在心裡陰陽怪氣太宰太多次了,小田照常在淩晨四點的東京灣鍛煉時,瞧見了漆黑水麵上漂浮著的更加漆黑的生物。
“呀。”
奇怪生物抬手跟她搖了搖。
“好巧啊,你也是來入水的嗎?”
又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揚起嘩啦啦的水花:“這裡很空,快來快來。”
小田:“……”
小田掉頭就走。
今日負責監督她的不是雲雀,而是跟六道骸關係匪淺的庫洛姆。這位小姐瞧了瞧水麵上有沉底跡象的少年,猶猶豫豫地喊住了小田:“小田,他好像真的要淹……”
小田微笑著打斷:“錯覺,除了我還有誰會在這個時候跑來這裡?”
“可是明明就……”
“你看錯了。”
“但……”
“我們走吧。”
庫洛姆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瞧了眼已經看不見少年身影的海麵,默默閉上了嘴。
十分鐘後,渾身濕漉漉的少年再次出現在了她們麵前。
“小田好殘忍哦,居然見死不救。”
太宰輕軟的嗓音裡透著顯而易見的控訴,但表情被淹沒在黑暗中,淡到難以捕捉。
“我要告訴織田作——”
小田:“?”
您沒事吧?
她懶得跟他寒暄,這家夥越寒暄越謎語,根本就不能正常溝通。而她向來喜歡用坦率打敗謎語人:“找我有什麼事?”
太宰輕笑一聲,不答反問:“小田沒什麼要跟我交代的嗎?”
“這一年裡,不正常的是你哦。”
“我隻是在鍛煉身體而已。”
“但我覺得在家裡躺著更適合小田你誒。”
確實。
小田痛心疾首地想。
但她不能說,隻能敷衍過去:“有沒有一種可能,我突然醒悟,下定決心要變強,為組織增光添彩。”
太宰表情古怪地望了她一眼,似乎被惡心到了,一時沒接話。
他又沉默許久,唐突凝滯的氛圍就好像深海,悄無聲息地淹沒了全部,隻留下被緊密包裹的窒息感。但在最後關頭,浪潮又靜悄悄地退去,給人以喘息的空間。
少年有些苦惱地蹙了蹙眉心,認真勸道:“小田還是乖乖待在家裡躺著吧,這樣更安全哦,無聊的話我可以給你帶遊戲機。”
“……”
“所以,不要改變,不要引人注目。”
他稍稍勾起唇角,似乎是想拿溫和的笑來安撫,但小田看了隻想報警。
“不要給織田作添麻煩。”
“……”
*橫濱粗口*
小田想罵人,更想讓織田快逃。
她就知道!這家夥果然哪裡都有問題吧!換個性彆都可以直接出演恐怖解密遊戲裡麵的病嬌女友了啊!
“啊,對了。”
性轉版病嬌女友忽然湊上前,帶起的風攜著身上東京灣濕冷的水汽,冰冷地拂過小田的臉頰。
而小田的餘光瞥見,太宰垂在身側的微微抬了抬,像是不經意間觸碰到了站在她身邊的庫洛姆。
不過沒碰著,畢竟這個狀態下的庫洛姆沒有實體,但她還是下意識退後了兩步。
小田的目光暗了暗。
她演技確實不好,無法完全無視庫洛姆的存在,果然還是被發現了端倪。
她本能地也想後退,與太宰拉開距離。但在此之前,被刻意壓低的聲音已經在她耳畔輕輕響起:“替我向你身邊這位看不見也摸不著的朋友問聲好吧,小田。”
“以及,我再補充一句。”
“不要被人發現秘密。”
“……”
冰冷潮濕的氣息離她遠去了。
黑發的少年朝她彎了彎眼睛,哼著不知名的歌踩著月光轉身離去,沒走多遠就被路障絆倒,整個人直接栽進了水渠。
“我都說了。”
熟悉的男聲冷不丁地響起,幽幽道:“黑手黨沒一個好東西。”
小田:“……”
小田麵無表情地側過身。
幻術很成功,庫洛姆小姐已經是男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