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
二零零八年夏。
剛滿二十五歲的林修住進了北海道的一家精神療養院,直接點說就是神經病院。
在這兒之前,他從不知道自己消沉抑鬱的思想可以變得如此瘋狂。十年,他經曆了許多言情小說裡才會發生的悲情,努力掙脫,可越陷越深。早知道上天會帶他這樣不公,當初知道被玩弄後遍體鱗傷時就應該懸梁自儘而不是堅強的活下來。
窗外繁花似錦,陽光慵懶的鋪滿土地,樹葉的縫隙之間透著斑駁的陰影,歲月隨風不見了。
“我真的決定要放棄了。”林修抬起頭,喃喃自語,把手隔著溫暖的空氣伸向蔚藍的天空。他住在四樓的特護病房裡,護理員們很少會上來打擾他,相比林修,那些整天吵鬨的其他病人更需要他們去注意,除了病發期外,林修通常都會安靜的躲在房裡,足不出門。
正好十年,遇見陸風的時候他才十五歲,陸風也不過才十八,他們本來從不相識,沒有交集,之所以會轉折到糾纏不止,這時候就要充分地體現錢的萬能了。
一九九八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晚十點,寒月當空。
下車的時候林修是被人流擠下來的,四周都是吵鬨的喧嘩聲,他站在車站的儘頭,聽著火車啟程的“嗚嚕——”聲,覺得有點迷茫。
「終於走出來了是嗎?」林修想著。前幾天他剛滿十五歲,在那個窮的叮當響的村子理裡,隻有滿了十五歲,有了勞動能力,才可以拎著幾壺好酒和母雞到村長家拜托村長找親戚在城裡給自己尋份苦力做。大家都窮,沒錢讀書,村上也沒幾個文化人,最都也隻能上個小學,認識幾個大字,有三分之二的人一輩子連書都沒摸過。做工雖苦,但至少可以幫家裡減少點負擔,這樣想著,昨天晚上父母就高高興興的幫林修收拾了東西,帶著村長給的地址把他送上了破舊的機車,然後再轉站上了開往T市的火車。林修讀過幾年書,認得字,家長也就放心讓他去了。
摸了摸口袋,從裡麵小心翼翼的掏出150塊錢,他沒一次就拿過這麼多錢。林修把它緊緊捏在手裡,手心都有點微微出汗,他拎起行李,灣車站旁的小賣部走去,出來的時候買了一個麵包和一瓶礦泉水,一共花掉兩塊,皺了皺眉,他心疼了好久。
在車廳裡坐了半個小時,有一個微微發福的中年男子走到他麵前。
“林修是嗎?”男人不確定的問道。
“是...是的。”林修有點緊張,他從小就沉默寡言,遇到陌生人顯得有點緊張。
“嗬嗬,不要緊張,是你們村長叫我來接你的 。恩,小夥子長的真俊,看著也很老實,就是有點白,有點矯弱,不過沒關係,肯做事就好,來,把行李給我,我先帶你去找個地方住下,明天再領你去工地。”
“謝謝,行李我自己來拿吧。”見男人彎腰準備幫他拿行李,林秀的臉噗一下就紅了,連忙道謝著拒絕。
“哈哈,年輕人就是容易害羞。以後你就叫我陳叔吧。”
“恩,陳叔好。”
第二天一早,陳叔就來到賓館,帶著林修準備到工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