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因為先前得到了她的認可,滿足了技能的判斷條件,總是會發現些許的不對勁。
對貝爾摩德撒嬌,在他內心裡是不會造成任何負擔的。臉皮這種東西,阿爾早就修煉的刀槍不入了。
貝爾摩德知道阿爾在有人注視的時候根本無法入睡,於是就貼心的收回了視線。
沒過幾分鐘,均勻的呼吸聲就從車後座傳來。boss最近的身體恐怕又有波動了,不然不會這樣急切的,把阿爾帶到自己的眼皮底下。
如果是十年前的boss遇到了現在的阿爾。隻會向對方遞出自己的手,邀請對方和自己一起完成逆轉時間洪流的野望。
那種篤信自己能夠成功的人格魅力,吸引了最初一批組織的中流砥柱。當年boss憑借自己的銀舌頭,讓許多政治界的高層也對他所做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也許他在阿爾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那種輕易的就能讓人生出追隨的想法的氣質。因此他對阿爾的想法很複雜,那種想要重用又有所忌憚的混合物,無法通過靜置而進行分離。
現在組織雖然壯大了,但是boss卻已經失去了原來的魄力。
他已然衰老,不僅是身體,還有靈魂。
藥物的研究還隻是有了個開頭,它在貝爾摩德和阿爾身上,都取得了一半的成功,這比完全沒有成就還讓人懊火。
boss和阿爾的這種關係,也許很像中國的皇帝和太子。boss希望阿爾青出於藍,又擔心他謀權篡位。
有趣的是,阿爾完全沒有繼承組織的想法,這種關係隻是單方麵boss以為的,出於付出和回報的不成比例,阿爾一直都表現的相當隨意。畢竟如果他用心去謀求,阿爾他能滿足所有人的心裡期待。
真是複雜的關係。貝爾摩德在思索之後得出來結論。
想到這裡,她隻是把視線移到了阿爾身上,他就醒了過來,甚至不用出聲去叫他的名字。
“我約了桑拿和按摩。”
“這個會所很不好約的,我愛你!”嘴上阿爾說著甜言蜜語,表情卻沒有嘴上表達的那麼雀躍,他把頭埋在手臂上,聲音傳過來有些許失真。
貝爾摩德是如此的熟悉他,看出來了他隻是因為疲倦,而沒法做出更多的回應。
“時間沒有定,你可以先去樓上補覺。”貝爾摩德的手穿過阿爾的發絲,像是在撫摸野獸的皮毛。
阿爾的發絲是順滑的,像是剛剛被精心護理過,很流暢的就從她的手中滑落下去。
他順從的把頭向著貝爾摩德的手心裡挪了挪,允許她的手落到了自己的臉上,阿爾的臉微涼而細膩,手感很好。
這取悅了貝爾摩德。
她想,阿爾何嘗不像是自己養的貓科寵物,有著光鮮亮麗的皮毛,優雅的身姿,以及足夠自我,有時候完全不在意她的樣子。
心情好了就會順從的露出肚皮,心情不好就讓人根本找不到他。
發絲再次從她手指尖滑落,那是阿爾跑去補覺,遠離她的結果。與其說是自己養了個貓,倒不如說是貓科動物時不時的來吸個人,貝爾摩德這樣想,手上還殘存著發絲和皮膚的觸感,這讓她勾了勾手指。
但正是這種完全不被人影響的穩定,才讓他們的關係逐漸好轉。
為了他人做出的改變,對於他們這種生活在黑暗裡人來說,太過於沉重了,讓人下意識的想要遠離。
那種熾熱的情感,讓生活在光明之下的人都有些逃脫的衝動,更何況是他們。
阿爾足夠的冷血,他固執的像一塊頑石,那種在地殼運動的高熱高壓下,造就的自然景觀。經曆了足夠的磨煉,隨後不會輕易的受到外界的影響。
他的負麵情緒很少,不會因為背叛和欺瞞而生氣。
他的正麵情緒也不多,組織從並沒有在物質層麵上,虧待過這個足夠優秀的成員。
這讓阿爾整個人都充斥著欲/望被滿足之後的倦怠,那是被金錢堆砌下的從容。
他很難被激怒,也很難被取悅……
貝爾摩德認為,自己是吝嗇的。
而阿爾恰巧從不在她身上尋求什麼。
滿足感也好,存在感也罷,甚至是表現欲,阿爾都不會去主動尋求。
而若是他人想要在阿爾身上謀求什麼,總是會在不經意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得到了。他人加在他身上的期待感,阿爾有時候會輕而易舉的實現。
那種舉重若輕,遊刃有餘的感覺讓人猜也猜不透,他的底線到底在哪裡,他任由他人隨意的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