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參加證人保護計劃的話……”
吉宗和光的臉冷了下來,不再費儘心機賴床躲避任務,他一股腦的翻身坐了起來。
這不是綠川光預料之中的,吉宗會有的態度,於是話語都停頓了起來。
“諸伏景光,你以為你藏的很好嗎?”
“如果非要把你警察的這個身份放到明麵上的話,我告訴你,我不信任他們。”
不是“你”,而是“他們”。吉宗在此時還給諸伏景光留有了餘地。
真實的姓名突然被點出,讓諸伏景光恍惚中心生不安。
趁著諸伏景光沒反應過來。
沒有穿鞋,吉宗想要去大廳,他翻身試圖離開被子被卷成一團的床鋪,卻被身後的人一把攬了回來。
下頜磕在了諸伏景光的肩膀上,讓他表情扭曲了一下。
相比於被子外的冷意,人類懷中的溫度很容易讓人融化。身體渴求溫暖,於是一動不動不做出任何反抗,意誌與身體之間在此刻產生了衝突,神經衝動無法傳遞到目標的肌肉。
吉宗像是被倒著捧出水的水母一樣任人擺布,曾經有毒的觸須都無力的垂在身側。
“放手!我要讓琴酒把你換掉,讓你去彆的地方發光發熱。”
氣急了的吉宗說話都帶著陰陽怪氣,他也隻能用這種方式來進行反抗,但又覺得這樣說話不夠有威脅性。
於是他冷下臉威脅著,卻還是有點顧忌大廳的監控,於是隻能伏在諸伏景光耳畔威脅,惡狠狠的像是要吃人。
“要麼現在殺我滅口,隨後亡命天涯找你的人苟且偷生。要麼就等著我找到機會把你舉報給琴酒,讓他一槍崩了你。”
隻可惜他的動作削減了威脅,在轉過身回抱著諸伏景光的前提下,耳畔的低語甚至可以稱得上調/情。
諸伏景光原本是有些慌亂的,以至於第一時間想的是阻止吉宗離開的舉動。
但在後來聽到吉宗說的截然相反的兩段話後,他的心頭暫時的舒展開了。
吉宗不會把他舉報給琴酒的,他有了這樣的確信。
“在我這個臥底身邊呆了這麼長時間,也沒有第一時間上報,又怎麼能讓我相信你的威脅呢。”他的臉頰貼在吉宗的頭頂,曾經感覺不適的觸感已經習以為常。
“這裡不適合你,你可以在證人保護計劃下,重新出現在陽光下。”
懷中的吉宗動作乖順,甚至連掙紮的舉動都做不出來,任由他呆在組織這個最大的危險集結地,是多麼不負責任的舉動。
“這句話原話送還,這裡不適合你,應該離開的是你。”吉宗還在嘴硬。“陽光下?我可不想被隨便犧牲。”覺察到說錯話了,他開始閉口不言。
“那位前輩的死不對勁,是嗎。”
諸伏景光是足夠敏銳的,他很快就把自己查到的線索,和吉宗這句失誤聯係在了一起。而他們,都知道這個“前輩”指的是誰。
“他們死在了自己人的手裡,離開了組織,我能去哪裡呢?”
“生活在陽光下的人,因為無知而獲得了安全,而我已經不在這個保護範圍內了。”
吉宗的語氣很輕,像是用力吐氣就能把他吹散在風裡。他是清醒的,所以看到陽光也不會因為他表麵的溫暖而心動。
他在因為恐懼而發抖。
諸伏景光把他環在懷裡,似乎這樣就能讓吉宗和光不那麼害怕,給予對方力量的同時,也在為自己汲取著力量。
吉宗和光最開始的顫抖,隻是在克製自己身體的本能。
如果不是此時情緒不對,他的手可能會伸到諸伏景光的衣服裡,隻為了達成肢體的接觸。纏繞,他就像是雨林中的藤蔓,在此刻似乎隻剩下了這個本能。
可在意識模糊間,他那清晰的可怕的記憶就跳了出來。
【阿爾】:新劇本開場了,我希望能在貴賓席觀看。
【小羽毛】:我給你實況轉播,隻有你是上帝視角,能洞察全局。
一字不差……
記憶像刀割靈魂,讓他清醒過來。
心中像是失血一樣冷了起來,諸伏景光的體溫成了身邊僅有的熱源。
劇本到了高/潮,觀眾卻已經不在。
早知道提前把這條線理出來了。
吉宗有點後悔。
“我又能去哪裡呢?”
他重複著。
“我想阿爾了。”
吉宗不再任由諸伏景光抱著他,而是主動的回抱了過去,用臉頰蹭了蹭對方的胸口,於是濕意就在對方的衣襟上暈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