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圖同化強者,是弱者的習性。”
任務完成後的阿爾,隨意的搖晃著酒杯,裡麵的冰塊碰撞杯壁,聲音不大,但是很清晰。光影的折射是一種迷人的藝術,它輕盈且有質感,總能給人獨特的感覺。
這其實是個三人任務,阿爾和安室透負責武力支持,而吉宗負責收攏勢力,以及交接人手。但他在完成任務後,就回到自己的彆墅去了,自覺的完成了對自己的關押。
“真不知道,你為什麼還在被一些東西束縛著,明明作為情報販子,你的根基早就不落在,正常人所賴以生存的土地上了。”阿爾不留情麵的說到,帶著不解與不屑。
控製住自己的翻湧的情緒,安室透抬起眼睛仔細觀察阿爾的神色,試圖找出自己已經被發現了異常的證據。
可惜,無果。
阿爾垂著眼睛,視線盯著那杯裝滿了冰塊的清水——他很少喝酒,就和吉宗一樣。
這句話隻是隨口說出去的似的,僅僅是單純的疑問,不包含分毫引申含義。
這句沒有明確指向的話,卻點醒了安室透,讓他意識到了自己在哪裡可能露出破綻,以便於更好的修補他自己的不足。
總是要不斷對自己的偽裝縫縫補補,才能避免這片黑暗中的毒霧,滲透他用來偽裝的那層防護。
降穀零正是用這樣的方式,披著安室透的皮在黑暗中堅持了最久,直到僅存他一人。
那次的主要任務是去清理掉一個人。
組織的任務不是在殺人,就是在殺人的路上。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多,擋了組織的路的敵人。
像是野草,春風吹又生。
殺掉了一批,還是會出現一批。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的任務目標是個差一步,就能加入組織一步登天的人。
他離取得代號隻差分毫。
同時,他也是吉宗的親生父親。
那人“謀害”了躺在病床上,極其欣賞他的,白蘭地這個稱號的擁有者。
也許算不得謀害,他隻是推波助瀾,晚了一步去呼叫醫生,就讓白蘭地死在了床上。他很擅長完成這種局麵,讓自己變得無辜且痛苦。
隻需要等著去繼承代號了,他是這樣想的吧。
也許白蘭地沒必要死吧,但誰讓他想要讓自己失去繼承代號的機會呢。
他垂下的眼眸裡麵滿溢著野心,那是對權勢的向往。
已經獲得了光明處,他自己所能獲得的全部勢力,所以,就向著黑暗伸出了自己的觸角。野心隻會被飼養的愈發饑餓。
人心不足蛇吞象,欲/望是不會被滿足的,它會在吞下食物後進行短暫的休憩,隨後繼續向著下一個目標前進。
吃掉這個就停手,吃掉這個就停手。
心中總是有聲音在這樣的說道。
可惜世界上,從來都會有下一個目標在等待他的覬覦。
也許隻有被撐破肚皮才會讓他真正的停下來,隨後開始後悔自己貪婪的舉動。
他等來的不是組織的器重,而是凶神惡煞的兩個組織成員。
他無意聽到了白蘭地想要修改遺囑的囑托,隻等此後的一天,就會尋找自己的律師。
沒想太多,他隻是以為自己的偽裝在白的這方麵過了頭,以至於白蘭地不願意讓他踏入這片泥濘。
這是他從兩人平日相處獲得的結論。
而隻要他不想讓白蘭地修改遺囑,平白的丟失掉,自己即將獲得的這項榮耀的代號。擺在他眼前的利益,輕柔的擋住了他的眼睛,他卻絲毫沒有覺察,隻是大步流星的向前邁進。
於是一腳踏空,隨後墜入了深淵裡。
修改遺囑是真,修改什麼內容是假。
白蘭地之前寫下的遺囑,從來不是讓他繼承自己的代號,而是在自己死後,請求組織殺死他這個自己明麵上的繼承人。
老謀深算,在黑暗裡沉浮一生的白蘭地,怎麼會看不透他眼中的野望。
當然,在白蘭地眼中,那可從不是一種缺點,貪婪從來都隻是身處黑夜中的人的優勢,隻有不斷的向周圍擴張,才能保持住自己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