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橙不由分說，拉著黎青就往校長室衝。

一腳踹開校長室的門，季越橙叉著腰氣的半死：“我早和你說了這個光腦報名不靠譜！”

大門轟然倒地發出巨大聲響，校長慢條斯理：“發生什麼事了，季老師。”

季越橙往身後一抓卻抓了個空，轉身發現自己看好的學生正半跪著乾嘔，她一驚：“我忘了你剛測完精神力，沒事吧黎同學。”

說著她拿起校長室裡用來待客的果味營養液打開遞到黎青旁邊：“喝點營養液吧。”

這話聽起來倒是很像“多喝熱水”，但空腹大半天的黎青確實需要這個。

一支營養液下肚，黎青從低血糖的眩暈之中恢複過來。

而校長也隨之站到了她麵前：“剛測完精神力？很好麼。”

這句話是向季越橙發問的，她答：“雙S呢！”

校長笑笑：“那確實不錯，但是看這位同學……體能應該不高吧。”

黎青適時答：“我的體能是B級。”

得到如自己所想的答案，校長這才慢條斯理地看著來勢洶洶的季越橙：“對了季老師，你剛才說光腦報名不靠譜，是這位同學出了什麼差錯麼？”

光顧著雙S精神力的天才因為名額已滿報了廢物專業，季越橙忘了黎青可以說是脆弱的體能等級。

這一下就拉低了黎青的可塑性。

她內心暗罵校長老狐狸，每次都把有利信息收集齊才直麵問題。

但季越橙這次卻不虛：“可她因為其他專業名額滿了，報了人類古文明專業。”

那個連續幾十年都常常無人報名的專業。

這次校長也噎住了。

季越橙乘勝追擊：“是，黎青體能確實差的要死，但她是雙S的精神力，足夠做一個優秀的戰場指揮官或者是機甲師了！”

她還想再說什麼逼著校長用權限給黎青轉係，卻被黎青打斷：“季老師！”

黎青其實挺喜歡她選的專業的，並沒有轉專業打算。

她看出來季越橙的意圖，不想背刺她讓她難堪於是及時道：“我念這個專業不行麼？”

季越橙斬釘截鐵：“不行！”

“你這小孩懂什麼，聽老師的，你放心校長這次吵不過我。”

黎青對上校長溫和的笑容，詭異的沉默片刻，又堅持：“真的不用麻煩季老師了，我真的挺喜歡人類古文明專業的。”

誰知季越橙嘖了一聲：“你喜歡也沒用。這個專業一個老師都沒有，連資料也沒有多少，你進去了五年之後除了有個學位其他什麼也學不到。”

這話讓黎青十分驚訝：“連資料也沒有？”

季越橙點頭：“對。”

她理所當然的態度讓黎青響起那個HR輕蔑的話語：

【以人類淺薄的文明不可能有優秀的遊戲創意】

原來在星際時代，人類的文明真的隻有“淺薄”這樣的形容麼。

黎青不由握緊十指。

季越橙還在和校長辯論，後者卻發現黎青的神色有些不對，他伸手示意季越橙先停下。

季越橙：“乾嘛？”

校長問：“這位同學，你在想什麼？”

黎青豁然抬頭：“校長，人類古文明的資料是隻有我們學校沒有，還是、還是整個星際都沒有？”

季越橙道：“應該還是有的，但是很少，且大多都是假說沒有一個準確的論斷。”

而校長卻微微笑起：“黎同學的意思是，你有有關人類古文明的資料麼？”

聞言黎青悚然一驚，為眼前人極度敏銳的觀察力，他單憑自己的幾句話和壓抑著的態度就能夠猜到這一點。

甚至從漫不經心的“同學”升級為“黎同學”。

但黎青瞬間就想好了對策。

她像一個正常的心智不成熟幼崽那樣，遲疑著點了點頭：“我家裡以前是有資料的，不過我父親過世之前將它們全都銷毀了，現在什麼都沒有……”

這樣模棱兩可的態度很是可信，校長看著黎青，頓了頓後問：“那黎同學你還記得一些麼？”

一味掩蓋永遠不是最好的謊言，黎青稍加思索後肯定道：“我能記得一些。”

在季越橙驚詫的目光下，黎青開口——背出了朝代歌。

“三皇五帝始，堯舜禹相連……”

她不相信人類會拋棄自己的文明，即便其他的國家會，自己的國家也絕對不會！

之前黎青因為溫飽問題一直都沒有關注星際的人文曆史，隻一次次地投出簡曆，哪怕看著星際劣質的遊戲都忘了深究其背後折射的詭異現實。

那句“人類淺薄的文明”也被她以為是源於星際的巨大時間維度上異族人對人類文明的偏見。

直至此時，直至此刻，她才發現自己所來到的星際，竟然是文化荒漠一樣的地方。

不對，是人類文明的荒漠。

聽完朝代歌，季越橙還有些茫然：“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