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呼嘯的寒風從遠方的森林裡吹來,攜著冬天獨有的冷冽,叩響了路餘家裡的窗,從窗縫灌進他的家裡。
灰色的簾子隨風揚起,月光在室內星星點點地撒開。從窗戶望向外麵,透明的落地窗可以讓人清楚看到整個城市的萬家燈火。
室內沒開燈,月光為地麵鋪上一層銀白的毯。一切都是熟悉的空蕩,每個角落都透著冷清。
路餘躲在角落。身著墨禮服的他,慢慢將頭埋進膝蓋裡,似乎快要與黑夜融為一體。他不聲不響,把自己蜷縮起來,像是在等什麼人。
靜,太靜了,牆上的鐘裡的秒針走動的“嘀噠”聲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清晰,在黑夜裡顯得突兀起來。夜色濃得化不開,像快凝成實質了般將人挾製,讓喘不過氣。
“哢嚓”的一聲,突然,門被打開了。路餘被驚了一下,抬起頭望向門外。
門外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虛空中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長很長。下一秒,一個粗獷的沙啞男聲響起,為黑夜的靜帶了一絲可怖的氣息。
“乾什麼呢,怎麼不開燈?”
“啪”的一聲燈被打開,一瞬間視野變得明亮起來。
男人穿著一件高定西裝,肥胖的身軀在西裝下顯得臃腫。他逆著光線,臉上的五官與神情讓人看不真切。
“你管他呢,野小子一個,跟他那死去的媽一樣讓人厭惡。”男人身後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女人走到路餘跟前,自然地用塗著大紅唇的姣好臉蛋作出一幅厭惡的表情,甜膩的聲音完全不像在說著火酸刻薄的話,卻分外刺耳。
路餘打量著眼前這穿著露骨小裙子的女人,眼中的憎恨滿得快要溢出來。他瞪著女人,眼裡閃過一絲陰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