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放知攤在塌上,細細回想著前世的一切,他自小嬌慣著長大,上頭三個哥哥給他提供了良好的庇護傘,也因此,他成了江南一代赫赫有名的草包少爺,琴棋書畫樣樣不會,鬥雞遛鳥樣樣精通。自以為沒什麼東西是得不到的,所以在沈容出現時吃了人生第一杯閉門羹,自此開始了作死之路。間接害死了文府一眾親人之後,自己也落得個五馬分屍的下場。死前沈容送了他一句話,那人冰冷的睨著他,仿佛看著一坨死物,“文放知,你的一切注定消散,你注定死在世人的唾罵之下,連同你那三個哥哥的清名一起,成為史書了了眾生中最慘淡的一筆。”
好似夢魘般,文放知眼前循環不斷的出現自家哥哥死前的種種場景,止不住的顫抖。
好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喚回文放知的理智,來人一席竹青色的衣衫,墨發簡單係著,眉眼淡然,好似遠山不著痕的霧,看著倒有一派隱秘竹山之感。隻是腰間墜著的不是玉佩,反倒是個白玉的煙鬥,金絲細細勾著邊,看著華貴,與這身打扮配在一起怪異的很。
來人正是文放知的三哥--文恒。要說他倒也是個奇人,年紀輕輕便是醫藥穀有名的小醫仙,比起他師父藥王來也毫不遜色。隻是這人幾乎不現於人前,明明有著一等一的好相貌,卻整日把自己關在山上,美名其曰專心參悟藥王穀眾多醫書,把文父氣了個半死。當然不止這,文恒其人,還愛煙鬥,倒也不是抽煙,他抽的,大多都是自己開的溫養補氣的草藥,隻是明明一副雅正君子做派,天天端著個煙鬥給人瞧病,難免傳出些什麼來,不過本人倒不甚在意。
文放知對這個三哥是又愛又恨,這人在家裡可不是個淡然性子,倒是頑劣的很,手中奇異的草藥不少,一旦中計,輕則睡上幾個時辰,重則個中心事都要在府中傳上幾日。
文恒:“可好些了?明明不怎麼嚴重,怎麼睡了這麼久,惹的我還以為自己開錯了方子。”
文放知:“二哥開的方子怎麼會錯,可能是我太累了,睡得久了。”文放知笑道,許是他這樣子太過反常,倒惹的文恒不住看他,“你燒壞腦子了?”文放知翻了個白眼,什麼人啊,誇還誇出錯了。
“二哥,你就彆打趣我了,一連睡了好些天,身心骨都鬆散了,要不二哥陪我出門走走?”文放知說著,從塌上一躍而起,不消片刻就把自己收拾的風華絕代,身上的金銀叮當作響,惹眼的緊。
文恒本是不願出門的,倒也被文放知生拖硬拽出了府。等想回頭時已經來不及,自此,堂堂一介小醫仙算是“名聲儘毀”。
等文樛舟聽到消息追上去時怕是黃花菜都沒趕上涼的。隻是如今,他也不能去通風報信了。
一封帖子靜靜的放在桌上,落款處赫然印著一隻飄從雲煙的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