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林淮與得到了一個長期可靠的合作夥伴,張象得到了林淮與的聯係方式,彼此都達成了目的。
林淮與回公司之後,再三確認之前的細則和和賬目沒什麼問題,又著重查了一遍新拿過來的意向合同,發現還是有一定的優待條件,不過在合理的範圍之內,沒有最開始那麼離譜,也就簽了。
處理完公司的事情,林淮與又開始想張象。
林淮與是真好奇那家夥在想什麼。
第三周目最後,張象表現就像一個做人類行為實驗的瘋狂科學家。他一邊表達著最熾熱的愛意,一邊用觀察小白鼠的眼神觀察“愛人”,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第四周目裡他特意留意了張象的行蹤,調查的結果也絲毫不意外。
調查結果顯示,張象頻繁出入心理谘詢和精神治療機構,並和從前的親朋好友都斷絕了來往。
由此看來,張象的角色設定就有精神疾病基本上是板上釘釘,不過到什麼程度不好說,第三周目還是瘋狂不自知,第四周目至少知道主動去看醫生,似乎是有所好轉。
林淮與捫心自問,畢竟還是多少對張象動過心。不過這人精神方麵的問題還不知道具體什麼情況,能不能通過醫學手段治愈,能不能擁有真情實感,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林淮與沒在現實裡了解過彆的神經病人,隻不過聽說住在精神病院的沒有一個承認自己有病。起碼意識到自己和一般人不一樣,肯去接受治療,也算是一種進步。
雖然NPC肯定沒有之前的記憶,但是上次有所好轉這次也能治好……應該吧?
上一次,是林淮與毫無防備,如果張象還要再來一次,林淮與還不信自己玩不過他。
獵人和獵物,可不是一個固定的身份。
林淮與閉上眼睛,又想起遊戲須知的第一條,也是遊戲開始前係統反複提醒玩家的最重要一條規則:
【請把腦海中的“遊戲世界”的概念忘掉。
請把這一切當作自己的生活。
如果遊戲人生,人生也會遊戲你。
所見即真實。所觸即真實。】
*
兩人加上聯係方式後,張象每天按時問候,不談工作隻聊閒天,保持在禮貌社交的範圍。林淮與有時回複他,就著生活天氣或者時下的經濟形勢交談一二。
這天,林淮與下午工作間隙打開手機看消息,發現未讀信息裡果然又有來自張象的:
“今天晚上九點左右有月全食,有時間可以去看看。”
比起三周目時過度急切和熱烈的追求,這樣的相處更細水長流。
除了偶爾張象約他吃飯,他從來沒答應過以外,兩人的關係很接近朋友。
林淮與沒回他這句,收起手機走出門在長廊裡散步,不時向窗外眺望,放空自己。
林淮與很享受這種全由自己掌控的忙裡偷閒,短短幾分鐘就能讓自己換個心情,有時候還能看到樓下有阿姨們在排練舞蹈——
公司樓後麵的一牆之隔的居民院裡,有幾個吊兒郎當的壯漢正圍著一個瘦弱的少年,試圖把他逼到牆角。
林淮與目力好,即使在十幾層的高度也能看見少年身上的初中校服和混混臉上囂張的笑容。
不管在哪裡,欺負小孩子的都是垃圾人渣。
他當下目測了一下自己下樓跑過去的時間,再看看自己缺乏鍛煉的身材,當即打內線電話叫了安保人員過去看情況,又報了警。
接到了保安隊長三分鐘以內就能到的回複,林淮與接著往下緊緊盯著那幾個人。看起來還好,萬幸現在應該還在言語威脅的階段,最多就是推推搡搡,沒到使用暴力那一步。
也不知道緊急情況下嘗試高空拋物能不能恐嚇住那幾個混混。
林淮與正想著怎麼扔東西能不傷到人還有威懾性,高空拋物不砸到人犯不犯法這種問題,又看到了另一個讓他皺起眉頭的場景:
張象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出現了?
來不及想張象為什麼在這裡,林淮與隻擔心他會不會突然發病對這那個孩子做些什麼。
令林淮與難以預料到的是,張象一把將少年護到身後,對著領頭的人緩緩抬起了握拳的右臂,伸出了中指,似是挑釁了幾句。
少年在張象的庇護下很快離開,張象卻與他們混戰成一團,雖然他明顯是練過的架勢,身手很好,可是還是不能以一敵眾,挨了好幾下。
林淮與推了推怎麼都打不開的玻璃窗,隻能希望保安再跑快點。
正當他幾乎忍不住想下樓的時候,穿著製服的保安們才姍姍來遲。
張象倒是抓住機會跑了,混混正想追,被團團圍住。
林淮與忍不住懷疑,張象真的有精神問題嗎?
和衝出去見義勇為的張象比,在高處冷漠旁觀的自己才更像個冷血的變態。
聽著保安傳來把混混移交給警方的消息,林淮與又歎了口氣。
之前他從來沒有見過,那個對人類毫無感情的人,竟然也有憐惜弱小這種正向情感……
要是他當時發現自己,故意表現——不,不可能,他又很快否決了自己的想法。
他的樓層這麼高,玻璃也是單向的,張象不可能看到他。
那麼,張象確實是一個熱心正直的好青年嗎?
他之前的精神問題是後來才引發的?
還是說遇到什麼契機,現在已經好了?
林淮與思緒紛飛之際,張象又發來了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