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茉的母親是被拐到山區的女大學生,被迫嫁給了她的父親。她的父親懶惰、無賴、暴力,經常對她母親拳打腳踢,還將她的母親長期鎖在家裡的牛棚裡。
母親受了刺激,一直是瘋瘋癲癲的狀態。而她的爺爺奶奶重男輕女,經常欺負她的瘋子母親,也不喜歡這個沉默寡言的孫女,苛責虐待都是常有的事。
王雨茉八歲的時候,她偷到了鑰匙,晚上跑到牛棚解開了母親的鎖鏈,想要帶母親離開。但她的母親發了瘋,把她掐暈後,放了一把火,想要把家裡的人都燒死。
等她從牛棚中醒來,就看到了漫天火光的家。母親把家裡的兩間屋子都從外麵上了鎖,裡麵的人出不來,她聽到了爺爺奶奶的哀嚎、父親的大聲咒罵、撞門聲,以及母親瘋狂的大哭大笑。
農村的門屋並不結實,那個男人很快撞開了門,不顧身上的燒傷,拽著母親就暴打了起來,母親尖叫著,王雨茉想要上前阻止,被他一腳踹了出去。
他打累了才想到滅火,母親趁機跑到河邊跳了河。
八歲的這一天,王雨茉失去了母親,爺爺奶奶被燒死在大火裡,她的人渣父親因為家暴、強—奸、拐賣人口被判了二十年刑。
父親被抓前咒罵著她,看她的眼神像仇人一樣。她麵無表情地看著那個男人,她在想,死的為什麼不是他?
家沒了之後,王雨茉過了一段吃百家飯的日子,人嫌狗憎,衣衫襤褸,經常餓著肚子,像個乞丐一樣。
後來,她被村裡的一個老頭領了回去,老頭繼續供她吃飯上學。沒有什麼溫馨的時刻,那是又一個噩夢。
等到了初中,因為成績優異被免除了學費和住宿費,就一直住在學校,周六周日也不回來,也再也沒回過村看過那個人,村裡人都稱她是個白眼狼。
王雨茉16歲的時候,她的高中女班主任可憐她,經常關心接濟她,周六周日還把她接到家裡。結果最後傳出了她勾引女班主任丈夫的流言。女班主任在學校對她破口大罵,最後抑鬱辭職。
王雨茉前麵的人生沒有得到多少溫暖,偶爾出現的讓她以為是救贖的人,最後卻狠狠刺穿她的心臟,讓她陷入更深的絕望之中。
人性是複雜的,偶爾的人性光輝下,自私殘忍也如影隨形。就像她高中的女班主任,也曾讓王雨茉感受到母親般的溫暖。可當這個女人認為自己的美滿家庭受到威脅之後,立刻對她曾幫助過的女孩拔刀相向。
即便她知道王雨茉才是受害者,即便她親眼撞破了丈夫強迫自己的學生,可她還是選擇包庇她的丈夫,維護自己的家庭,把所有的臟水都潑到了王雨茉身上。
那時的王雨茉好絕望,即便她再怎麼聰明早慧,她也不知道要如何麵對如此殘忍的傷害,那個她曾想要當做母親的人,那個讓她感受到溫暖的人,就這麼把她赤裸裸地扔到了眾口鑠金的利箭之下。
她那時隻有16歲,一個人麵對了所有的詆毀與謾罵。她就如同一個沒有皮膚的人,血肉模糊地行走在寒風烈雨之中。她恨這個世界,恨到最後,隻覺得疲憊。
一切好像都沒有意義。沒有任何意義。
……
王雨茉收回了回憶,整理好儀態,回到了章洛他們的VIP卡座這邊。
“這麼久?這身衣服倒挺合你。”蔣旭的語氣帶著嘲諷。
王雨茉沒有理會他,頭忽然轉向章洛,“我們算分手了吧?”
“不然呢?”章洛覺得這個問題很可笑。
“那就好。”王雨茉似乎鬆了口氣,語氣還有些開心。
章洛瞬間不爽了,她竟然還嫌棄自己?腦子有病。
王雨茉無意間瞟了眼門口的方向。蔣旭看到了,冷哼了聲,“繼續喝吧,還指望誰來英雄救美?”
王雨茉端起酒杯輕輕抿了口,辛辣的味道在口腔裡蔓延,之前喝的太猛了,她得緩緩。自從見了秦之晴,她的心情好了很多,沒有再如之前自虐似的接受這一切。
蔣旭不在意她耍這些小動作,反正她不喝完又走不了。按理說,他和王雨茉沒什麼恩怨,也挺樂意看章洛、趙白陽這倆蠢貨的笑話。但王雨茉今天當著他們這些人的麵說的這些話,完全就是故意挑釁。如果讓她全身而退地走了,以後是個人都敢在他們麵前放肆。
人群中忽然傳出一陣騷動,王雨茉向來人望去,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笑意。
隻見趙白陽穿著一身黑白運動服,一副三好學生的模樣走了進來,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長的好,個高條靚,到哪都是焦點。尤其是近距離看,那皮膚白的,睫毛長的,簡直是眉眼如畫。再加上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唇形,哪哪都是精致頂配,再配上那淚痣,那叫一個絕。整個人就是閃著光。
他一進來,就有女生忍不住尖叫驚歎。真好看啊。
有人調侃,“喲,白陽,終於舍得出來了,最近場子都沒見過你,還以為從良了呢。”
趙白陽笑了笑,“今兒不是來了嗎?有空約著喝酒。”
“行啊,等你信,你要請,我肯定來。”
蔣旭冷嗤了聲,上次趙白陽把他打的半月沒消腫,他還沒找他算賬呢,今天倒是敢來。
章洛拍了蔣旭一下,“你還和他置氣呢?白陽就是個小孩兒,衝動沒腦子又愛得瑟,你倆到底結什麼仇了?問你也不說。”
蔣旭嫌棄地看了章洛一眼,沒有回答。他覺得章洛對趙白陽的那兩句評價,完全可以用到章洛自己身上。
“白陽,這裡。”章洛招了招手。
趙白陽看到了,穿過人群,向章洛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