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陣平嗤笑一聲,接過萩原研二手中的梨,“彆貧嘴了,羽生今安要真是醫生也就算了,如果不是……”
“她應該是的。”萩原研二打斷鬆田陣平的話,舒展了一下脖子。
這其實是一間雙人間,但目前隻有萩原研二一個人,鬆田陣平也不可能每天來,千速姐也很忙,大多數的時候萩原研二都感到有些孤寂和無聊。
羽生今安的出現算是打破了平時日複一日的相同,他好奇道:“羽生今安?這是羽生醫生的名字?小陣平和她很熟嗎?”
窗簾沒有拉上,稀薄的日光從雲縫間射了進來,照在如雲的被子上,虛虛染在萩原研二的臉上,太長沒有出門導致他的臉色比以往白了不少。
“談不上熟,碰巧見過幾次。”
萩原研二一聽就知道鬆田陣平不願意和他多談,閃著亮晶晶的眼睛笑笑,“她知道我是個警察,”頓了頓,發現鬆田陣平依舊沒有反應,隻好假裝隨意道:“羽生醫生知道我那次沒穿防爆服。”
長長的不斷伸展的梨子皮突然停了下來。
“很奇怪吧,小陣平。”萩原研二將雙手背到腦後,頭偏向鬆田陣平這側,“這件事情可是隻有小陣平和在場的幾位同事知道哦。”或許還有將他送去醫院的那幾位搶救他的醫生,但羽生醫生可是今天才來。
“或許是清本醫生告訴羽生今安的。”鬆田陣平答到。
“也不是不可能,但我覺得清本醫生不會說的那麼詳細。”
鬆田陣平繼續給梨子削皮,一聲不出,削好後遞給萩原研二,站起來一個人背著手走到窗口。
窗下高大的枝頭上綴著濕潤的綠色,刺目的陽光下,幾株紫陽花奪人目光,空氣是醉人的清新草木香,近處的人工湖明亮得像一麵鏡子,裡麵仿佛蕩漾著治愈的幸福的光輝,帶著熱氣的暖風吹著近窗處鬆樹,發出沙沙的令人煩躁的聲響。
萩原研二啃了一口梨,含糊不清道:“小陣平你不願意說,為什麼?”他總覺得今天的小陣平自從見到羽生醫生以後就不太對勁,有點魂不守魄(?)的感覺。
鬆田陣平靠著窗邊,好像沒有聽見一般,仍然望著窗外稀疏的樹木出著神。過了一會兒,忽然低聲自語道:“也沒有不願意,隻是羽生今安有點複雜。”
“她一麵見義勇為,一麵又過於神秘。”
萩原研二臉上露出耐心的笑容,眉目溫潤柔和,眼眸裡一片雲淡風輕,大有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鬆田陣平見狀輕輕歎了口氣,他清楚自己的幼馴染,如果他不願意說,萩也會自己想辦法知道。
“這件事很複雜,初步判斷她是個大家族的小姐,”鬆田陣平雙手插進褲兜,眉頭微展,“她還幫警方破了案。”
“但是……”鬆田陣平詳細地給萩原研二講了一遍破案當天的事情以及發生在向日葵莊園的事。
“哈哈哈哈哈詐騙犯,前男友哈哈哈哈,咳咳咳……還當著你的麵吐了哈哈哈哈哈!”如果不是因為條件不允許萩原研二現在應該是笑的滿地打滾。
“有那麼好笑?”鬆田陣平不善地挑了挑眉。
“抱歉抱歉,”萩原研二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眼中笑意不散,“實在是——太有趣了!”
“小陣平明明是個超級帥的池麵誒!”萩原研二不老實地扭著上半身,找到對肩膀較友善的姿勢,“呀嘞呀嘞,肯定是因為小陣平看起來太凶了!”
“你的關注點是不是太奇怪了。”鬆田陣平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我知道我知道,”萩原研二擺擺手,做出一副大師的模樣,“但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羽生醫生還蠻好的。”
鬆田陣平腦子裡閃過羽生今安生氣和尷尬以及不知所措,假裝害怕的樣子,真誠的發出疑惑的聲音:“你從哪察覺出來的?”
萩原研二一本正經,“直覺。”
“……”
“但是如你所說,我也覺得羽生醫生有點可疑。”
“你羽生醫生念的那麼順口,完全沒看出你覺得她可疑。”鬆田陣平平靜地闡述這個事實。
“嘛嘛,這隻是患者對穿著白大褂的人的一種無意識的信任罷了。”
“更何況羽生醫生問的問題很專業,各種東西也說的頭頭是道,至少醫生這個身份不可能是假的。”萩原研二想起之前清本醫生問他的問題,嗯,倆人問的差不多,隻是表達稍稍不同。
“小陣平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問其他醫生。”
“我唯一覺得可疑的地方就是羽生醫生說‘防爆服’,真是奇怪,偏偏她說的也很自然。”
“所以我才覺得她身上疑點重重,隻是都不致命。”鬆田陣平低著頭,右手摩挲著下巴。
“是小陣平你想太多了吧。”
“……也許是吧。”鬆田陣平無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裡的打火機。
“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萩原研二眯了眯眼,隻是單純的好奇和關懷,“怎麼樣,在搜查一課。”
“那個炸彈犯的消息還是沒有查出來。”
“我不是問你這個。”萩原研二有些無奈,他背倚著枕頭,偏臉望著窗口,那些柔軟的綠葉在黑乎乎的枝頭的上方搏動著,洋溢著生命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