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 許久之後,一聲難聽到令人毛骨……(2 / 2)

小封不理會他,右手打了個響指,見周遭沒有反應,竟不受自己這禁術的控製,他一下便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果然是幽冥之地的雜種。你的主人都被封印起來了,你還興什麼風作什麼浪!”

他右手再度打了個響指,地上被潑灑出去的血液便有如被賦予了生命一樣從地上騰地跳起來,彙聚在半空中,逐漸形成一把約摸著一丈長的利刃。

他揮動起來那利刃,一刀就將麵前這灼燒人的黑欄杆攔腰砍斷,破開一個能逃出去的生門。

對方見他有這身手,不禁驚呼出聲。

那人隨即兩手一揮,數道比先前更加堅實的欄杆便從天而降,直直砸在小封麵前:“看你還怎麼逃!”

小封又是一刀下去,這次卻沒先前那麼管用了,隻砍了一個豁口。

他低聲罵了一句。

這斷子絕孫的鬼陣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琢磨出來的,大約也是耗了不知道多少生靈的性命才煉出這麼一個大陣,一出手就是遮天蔽日,居然能在城市的一角裡偷偷醞釀這東西,瞞得死死的,不知道潛心計劃了多久。

他記得,幽冥之地的畜生們專挑那種不得好的陣法來研究,這個陣既然能隔絕外界的一切消息,應當不是簡單的殺陣,看這些複雜的紋路和詭異的欄杆,極有可能是某種專門羈押生靈的陣,是那種不死一個人就打不散砍不完的鬼路子。

他奶奶的。

小封不用法術,就隻能用肉身來硬扛。他是天生的戰神,手中不知道沾過多少鮮血,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究竟流過多少血,痛楚這種事,忍忍就能過去,傷口也是過段時間就會好。反正他從來不會死,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就絕沒有放棄抵抗的可能。

這樣一個三界著名硬骨頭,在過去,令無數妖邪頭疼不已,狠起來連命都不顧的人,斷手斷腳也要爬起來反擊,誰能拿他怎麼辦?

他一口咬破手腕,登時血流如注,血液彙聚在半空中,加固他手中長刀,再橫劈出去,竟一舉破開那人的層層桎梏。

那人隱隱察覺到,這個不要命的家夥,攻擊中所蘊藏的層層殺氣,可不是尋常仙人能比,難不成......這人還是八大主神裡的誰?

他冷笑一聲。

就算是八大主神親臨,也未必就能破開這耗費三千生靈打造的監牢。

小封在前方費勁尋找著破開大陣的辦法,蘇程在後麵,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飛快流逝。

他總覺得什麼事情快來不及了。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小封的血是有限的,為了保護自己,很有可能會被活活耗死在這裡。

蘇程明確感覺到自己馬上要死了。

因為他瀕死之際的腦海中,走馬燈一樣,把遇見小封之後這一段日子都給挨個兒放了一遍,什麼他燃燒靈魂幫自己保護住骨灰盒與全家福,還有戴著個眼鏡笨拙地在本子上記錄著前夫哥的個人信息,故意逗他開心大喊主人好棒,因他負傷,自己嚇得給他喂血,後麵又陪他加班陪他掙錢,無論熬到多晚都沒有怨言......

他最後發出微弱的聲音:“......放過小封,我可以跟你走。”

小封不可置信地回頭,死死握住利刃的手顫抖不止,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那布陣的人便從天上伸出一隻大手,牢牢握住小封,把他就這樣扔出了陣中。

整個黑洞洞的牢籠裡,隻留下還剩一口氣的蘇程。

那布陣的人隔著遙遠的虛空,輕輕點了一下他的額頭,蘇程便感覺自己渾身輕飄飄的,朝著那人慢慢悠悠地飛過去。

那人走近了,蘇程才看到他頭頂犄角,身後有兩條尾巴,瞧著不知道是人還是魔。一張口,滿嘴獠牙,聲音難聽極了:“你的魂魄......怎麼這麼散呢。”

我他媽怎麼知道。蘇程暗暗地想。

那人的臉貼過來,仔仔細細地觀察著眼底閃過異色:“像是被膠水一塊一塊拚起來的,好久沒這種事發生了,你上輩子是怎麼死的?”

蘇程沒有一絲力氣開口說話,隻能嘗試用眼神來表示:老子還是不知道。

那人伸出長有尖利指甲的怪手,捏住蘇程頭上的什麼東西,下一秒,他整個人的魂魄就被硬生生從身體中抽了出來。

大陣之外,幾道驚天雷聲,響徹天邊。密密麻麻的閃電從雲層之中向下攀爬著,照得天上幾乎亮成了白日。

蘇程的魂魄的的確確與其他人的不一樣。

尋常人的魂魄一般是透明的,有的異類會發出淡藍色的光,有的會發出淺黃色的光,但這都是登記在冊的常見類型。

格外罕見的還有黑色,那一般不是正兒八經死去的人,有可能是哪個神職特殊的神仙,因為嗜殺成性,鮮血層層疊疊,將魂魄染成了黑色,亦或是身上承載了太多沉重的東西,所以遠遠看過去黑壓壓的一片。

但蘇程的魂魄,通身泛著橙黃色的微光,又散得不成樣子,看上去,隻需要輕輕一口氣就能吹得四散分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盞燒得微弱將要壽終正寢的燈呢。

這下布陣的人就有些犯難了。

彆說要把幽冥鎖掛在這魂魄上了,就算是他伸手稍微重重地扯一下,說不定這魂魄就能刷一下子散給他看。

這還怎麼領去給主人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