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間,食堂內哀鴻遍野。
陳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親愛的們,我念書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累過。”
楊廣陵扶額歎氣:“守神陵也沒這麼累。”
“廢話,你看墳那會兒除了掃落葉還乾過啥。”林北不服。
楊廣陵繼續沒精打采地嘟囔:“......我能不能現在把腿砍斷,然後申請殘疾人崗?”
“殘疾人崗一天隻需工作六小時,且不用出外勤。”趙崢雪扶扶眼鏡框,眼底劃過精明的異色:“不過,以你的資曆和歲數,完全不需要砍腿,現在就能申請老年崗,和一幫老壽龜看倉庫。”
楊廣陵:......
“神龜雖壽,但楊廣陵更勝一籌。”蘇程端著餐盤過來,加入話題。
楊廣陵站起來剛想發作,一看來者,還有來者背後那個,又坐了回去。
林北愁眉苦臉地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喝飲料:“我現在真想一頭紮進小區人工湖裡,淹死算了。”
蘇程幾口悶完味增湯,嫌棄地瞥他一眼:“你一隻活了好幾萬年的大蛟龍,一朝被水淹死,我都不好意思去參加你的追悼會。”
晚飯過後,蘇程從二樓茶水間衝了兩杯速溶咖啡,兜裡又塞了兩塊巧克力餅乾,因為一下午都在處理天庭積壓的公務,坐得太久腰酸背疼,他決定稍稍鍛煉一下,走樓梯回頂樓辦公室。
路過一層,一層員工奄奄一息,路過的人連熱情的招呼都不打了,點個頭就算是行禮。他一路爬到二十多層,見這一層裡還是這個情況,心裡突然也感覺有些疲憊。
他行至走廊,迎麵看到一個穿著眼熟衛衣的男人走來,對方眼下的烏青真是嚇煞人也。走近一看,哦,原來這是他自己。
再這樣下去,不等幽冥之地打過來,他先駕崩了。
蘇程乾脆也不鍛煉了,坐電梯直達頂樓,推開茶水間,對著裡麵公然平躺在沙發上的幾具主神清清嗓子:“那個......”
他目光瞥見其中一人的手正放在插座旁,蘇程趕緊大喊:“彆摸電門了!一會兒弄停電了隻能走樓梯下去,你知道咱這棟樓幾十層嗎!”
林北懨懨地把手收回去。
“通知下去,公司團建,明後兩天,團建完這周直接放假。”
蘇程話音剛落,幾具主神蹭一下子坐起來,幾乎是彈射著湊到他身邊。
趙崢雪站得最近,眼中冒精光,錄音筆直直戳在蘇程臉上:“今天周一,明後兩天是工作日,如果要去團建的話,公司營收損失大概在這個數左右。”
她舉起另一隻手的計算器,劈裡啪啦敲了八個數字在上麵。
“如果團建完直接放假,公司營收損失將會是這個數。”
趙崢雪又敲了個九位數上去。
蘇程盯著那近在咫尺的數字,咽了咽口水,這可都是鮮紅的鈔票,如果沒有鈔票就還不了錢,如果還不了錢就得下地獄當苦力兩萬年,他直到現在也不舍得開一整夜的空調,但是,但是......
他心裡掠過了數不清的憂慮,最終還是咬咬牙:“那也得去!”
“老板威武!!!”
茶水間的歡呼聲震耳欲聾。
幾個人坐在會議室裡商討團建地點。
因為公司員工實在太多,想要在全國境內找到適合容納這麼多人,還不會因為某些原因引起騷亂的地方,實在是太少了。
“包場迪士尼怎麼樣?”
蘇程捧著臉:“會不會有點太幼稚了?神仙們不都是最少上千歲的人嗎。”
“人老心不老!”楊廣陵嚷嚷完,表示自己這個歲數了,還能一口氣做二百個仰臥起坐。
小封點點頭,十分罕見地支持楊廣陵的說法,並指了指坐在最旁邊的帝溪:“這位少說九千歲了,還在看海綿寶寶。”
帝溪默默把自己桌子上的三瓶爽歪歪揣進懷裡。
蘇程掃一眼他,再掃了一眼陳袖頭上戴著的粉色hello kitty發卡,又看向小封手腕上設置了羅小黑屏保的手環,以及林北衛衣袖口下,隱隱露出的兔朱迪紋身貼。
他敲打鍵盤:“好,第二天包場迪士尼。老趙你一會兒聯係一下那邊,看看來不來得及。”
“收到,非節假日時段,應該可以談一個不錯的價格。”趙崢雪按亮手機屏幕,進入工作狀態。
現在隻剩第一天沒有安排。
林北提議去內蒙古騎馬,正好讓大家萬馬奔騰,蘇程表示租一萬匹馬,那得清理多少糞便,彆還沒奔騰先失足陷入糞坑。陳袖提議包下酒吧一條街集體狂歡,楊廣陵表示如果喝的太多第二天不僅會頭疼,而且大概沒法按時到達迪士尼,同時,往屆九重天玉蘭盛典都是喝酒,神仙們大多酒品極差,尤其是某公主,一喝多就到處強吻彆人。楊廣陵提議去一個風景秀美的大山深處野營,林北表示上次你丫帶我去山裡燒烤,最後連堂堂山神都迷路在沼澤裡走不出去。
趙崢雪和帝溪聽從組織安排,問到小封頭上的時候,他目光往身旁一掃,問:“陛下想去哪?”
(與此同時:群聊【我們五個超厲害!】
煩:真服了,是不是老板要去跳樓他都一起。
愛在春天:親愛的,還是那句話,你羨慕就找個伴。
煩:你怎麼天天催我!
煩:你有指標是嗎!完不成就得上吊!
煩:你自己怎麼不先結婚!
愛在春天:你大爺的,公司樓下對砍,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