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程按著楊廣陵的肩膀,神色慌張,仔細一看還有深深的自責在其中:“怎麼樣,嚴重嗎?你有止痛的丹藥放在身上嗎?”
楊廣陵伸出左手,默默擱在小封右手手腕上,感知著手底下傳來平常得不能更平常的脈象之後,他實在無法昧著良心對蘇程扯淡,隻能誠懇道:“沒什麼大礙,買瓶AD鈣奶哄哄得了。”
蘇程照著他圓乎乎的後腦勺就是一拳。
他幾乎是咆哮著說:“怎麼會呢!你看看這血,老半天了才止住,肯定嚴重極了!你到底帶沒帶丹藥啊!”
楊廣陵捂著頭,默默在心裡想,您是沒見到他念書那會兒,中了穿胸一箭,生命體征都要消失了,一邊吐血,一邊還在食堂裡淡定吃飯夾菜的樣子。
獸醫楊老爺子隻能裝模作樣地繼續把脈,搖頭晃腦的,同時在心裡胡編亂造,看看說出個什麼東西才能勉強糊弄過去。
蘇程見不得他這個墨跡的樣子,趕緊掏兜拿手機聯係趙崢雪,電話剛一接通就衝著對麵大喊:“止痛丹藥!你帶沒帶!”
“帶了,但我......打架......”
趙崢雪的聲音斷斷續續,似乎那邊戰況十分激烈。
蘇程扒在保護圈外向外眺望,可惜人實在太多,壓根看不清趙崢雪人在哪裡,他想找也找不到。
蘇程:“我出二十萬。”
話音剛落,一道勁風襲來,一張符紙裹挾著一個小木盒子飛到他手心,正正好好。
大部分情況下,錢總是一個非常有用的東西,況且這還是一筆巨款。
電話那頭:“多謝惠顧。”
楊廣陵目睹全程,眼睛都看直了,這還是那個連員工們喝剩的礦泉水瓶子都要集體回收,轉手賣給收破爛老大爺換錢的老板嗎?
另一邊的小封更是愣在當場,一動不動。
蘇程強行掰開他的嘴,不由分說把那枚小小的丹藥塞進去,指腹輕輕擦過小封下嘴唇,觸感溫軟,但他不敢過多停留。
“楊廣陵,現在可以開始拔刀了。”
小封從方才開始,就直勾勾地盯著蘇程看。
蘇程皺著眉毛,看著楊廣陵拔出刀,清創,灑藥粉,又仔仔細細地包紮,隻覺傷在他身,痛在己身,自己的左臂居然隱隱作痛起來。
“還......還疼嗎?”
蘇程出聲,才發現自己的嗓音不知何時起竟變得沙啞。
小封仍看著他,末了道:“有你在,我不疼。”
“這是什麼話。”蘇程皺眉,他心裡像是被輕輕捏了一把:“最近工作就不要管了,在家好好養傷,回去給你燉排骨湯喝。”
小封的眼眶瞬間紅了。
他身子輕輕一晃,蘇程以為要倒,趕緊湊過去接,卻被人攬住脖子,緊緊抱在懷中,怎麼掙紮也不撒手。
小封像是焊在自己脖子上一樣,雙臂堅實如鐵鑄,蘇程嗅著脖頸間溫和的香氣,心弦被不知名的東西肆意撩撥,他快要方寸大亂了。
一旁站著的幾個高管們默默用眼神交流。
他們愛情的火花擦完了沒有,我們架都打完了。
......
本地一著名建築公司被人匿名舉報,因涉嫌偷稅漏稅,其公司高層與涉黑人員已被儘數收押調查。
消息散出去的當天下午,事務所立刻宣布放假三天,心情大好的蘇程給員工們一人發了二百獎金,然後領著幾個高管與關係較好的員工們去市裡規模最宏偉的大排檔裡包場吃晚飯。
蘇程剛一坐下,還沒拿到菜單就開始放話,說他今天非要把幾個主神喝趴下不成。
林北陳袖等人摩拳擦掌,帝溪默默抱著一杯奶茶去小孩兒那桌坐。
喝了一輪又一輪,啤酒瓶子擺了滿滿一桌,愣是沒見一個人倒下去。
蘇程麵上早已浮起一層深重的紅暈,但他仍然不願意認輸,又喊了兩箱啤酒,那架勢,今天非要隨便抬走桌上一個人不可。
林北喝得頭暈眼花,支著臉頰閉目養神,楊廣陵從第五杯下去之後就默默止住了,他揚言說喝酒喝多了傷身,這會兒倒想起來自己歲數大了需要養生。陳袖小臉兒通紅,遠遠一看以為是蒸熟的螃蟹,她攥著一個空啤酒瓶子,對著蘇程一拱手:“老板,海量!”
蘇程對著她也一拱手:“公主,你也海量!”
倆喝高了的人哈哈大笑起來。
小封身上帶著傷,被蘇程嚴令禁止飲酒。他左臂被蘇老板親自綁好繩結掛在脖子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胳膊斷了。
看到他和陳袖對著笑,小封麵上也浮起一層淺淺的笑意,這在他身上真是難得一見:“我們陛下身上,有著不屈的靈魂,沒有任何事情能將他打倒。”
林北難得與小封秘書意見一致,居然站在他這邊說話:“我也覺得。不然為什麼經曆過這麼多事,過了這麼多年,老板你還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