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

033拿出剛才梳理羽毛時掉下的一片白羽，在上麵寫了一串數字，又將羽毛用線綁好，戴在丹頂鶴脖子上。

“我先走了，你和他們回去。有什麼事，打這個號碼。”

鶴行雲不肯戴，因為總感覺像寵物銘牌。他用喙叼起羽毛，含糊道：“你姓平啊？叫什麼名字？”

“平瀛。下次見麵，我再和你好好介紹。”

鶴行雲低頭把號碼藏在胸前豐厚的白色絨毛裡，而平瀛已經乘車遠去，變成蜿蜒山路上的一個小點。

而陶青十分不解又詫異地盯著鶴行雲：“你一直不知道他是誰？怎麼就和他一起來了？？也不怕被騙第二次？？？”

其餘眾人也看了過來，鶴行雲隻好抖抖翅膀不說話，頭埋在翅膀裡裝作睡著了。

顧瀾無情戳破他的偽裝：“小鶴，你打算一直保留鳥的狀態？”

鶴行雲稍稍抬頭：“我樂意。”

顧瀾道：“你最好是變回人形，畢竟是一級保護動物，進城之後交警要是在座椅上看到你，我們還得走一趟派出所。”

“你們那麼多人，我不好意思變回來。”

有的妖妖力不足，不能在變成人身時把羽毛也一起化成衣服。

顧瀾一想，確實直接變回來有傷風化，他們也沒帶多餘的衣服，他一拍手，指著一輛車：“那你就坐那個。”

鶴行雲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微微睜大了眼睛。

“不好意思”變回來的鶴行雲再次坐上他來時的貨車，隻是貨車被黃鸝刨了個大口子，即使槐江的隊員在上麵覆蓋了車罩擋住，但秋天的風還是冷冷地往裡灌。

他現在蹲在原本裝著他的箱子裡，箱子陶青上車前洗過一遍，味道沒那麼衝，但還是不可避免地沾上鶴行雲的羽毛。

當然，還有一點和之前不同，他多了個小夥伴，就是看管他的黑衣隊員。

黑衣原名叫陶一一，是一隻和陶青有點親戚關係的年輕蜥蜴。

他嘰嘰喳喳地說話：“陶隊是我堂叔的兒子，我當時也和你一樣為找工作煩惱，參加槐江妖管的公開考核之前，想著走走關係。結果上到陶隊家裡說明來意，還沒說下一句話就被他一腳踹出門口了哈哈哈！不過嘛，最後我還是靠自己進了槐江妖管處。”

鶴行雲腦袋一點一點，陶一一已經說了三個小時，即使他快睡著，對方的傾訴熱情也一點不減。

“加油啊小鶴！顧隊和陶隊脾氣都差不多的，沒什麼可能幫著走後門。”

“雖然顧隊答應過幾天忙完‘風暴’就幫你，但至多就是找找對口的工作機會，最後能不能成功就業，全靠你自己實力。”

鶴行雲含糊地答應著，漸漸在貨車嘈雜的聲音和陶一一的牢騷中沉入夢鄉。

他住在麓山市一處城中村的小旅館內。小旅館是原居民樓下麵三層改造的，沉澱了多年的歲月，外牆皮已經泛出陳舊的黃。

貨車開進城中村狹窄的街道，陶青一下車，一盆水便潑到他腳前。

“他媽的，都晚上了走什麼夜路，有水不會讓開啊！”

樓上的婦人嘟嘟囔囔罵了幾句，環著盆進屋，徒留下一次響亮的關門聲。

陶青和陶一一合力將裝著鶴行雲的箱子抬起，旅館看守的前台攔下他們，一問，就說是買給旅館住戶鶴行雲的家禽。

前台沒多懷疑，讓他們把箱子放到後院最左邊的屋子門前——那裡的雜物房就是鶴行雲的住處。

晚上的旅館裡，人們仍需要在公共區域的洗漱間活動。等到旅館幾層的燈光都熄滅，四周也隻剩偶爾傳來的夜生活聲音的時候，鶴行雲頂開箱子，迅速竄進屋裡。

哢噠一聲，鎖已落下，屋內一直保持黑暗，沒有一點燈光。

......

“喔喔——”

天蒙蒙亮，後院裡的雞正在打鳴，鶴行雲神清氣爽地推開房門。

“又是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似乎比往常要安靜許多，前幾天這個點，鶴行雲已經能看到好些人早起走動，但今天隻有零星的幾個。

他到洗漱間衝了個免費的冷水澡，終於洗掉滿身的海鮮味，心情舒暢，便在前台那裡買了個雞蛋，提著半袋麵，到旁邊的小廚房裡煮早餐。

“小鶴，今天還住旅館啊？”前台喜歡和這個長相俊秀的年輕人搭話，分了他一杯豆漿：“晚上‘風暴’就來了，你還是快點找個安全的地方才好。”

鶴行雲撈麵的筷子頓了頓。